國慶過後的考試倒也並沒有出人意料的情況出現。李曉蘇和楊束的成績即使是在二班內部也遙遙領先，朱珠的成績讓張敏雖然隻是作為四班班主任，但也在前三個班的班主任麵前揚眉吐氣了一回，然而這點兒驕傲也在張敏看見自己兒子羅凇成績的時候瞬間煙消雲散。羅凇形容考完試以後自己的狀態就是“在家裡吃肉我都不敢挑大塊兒的”，楊束每次聽到這個形容都覺得羅凇其實文學表達功底很深。

應付過了這場摸底考試，李曉蘇也空出了時間，打算要去處理一下自己答應羅凇的事情了。

第二節大課間的下課鈴聲把學生們從昏昏沉沉中拉了出來。李曉蘇走出自己班級的教室以後，走過了下一個門口，來到四班班級的門牌下麵。

“麻煩找一下你們班朱珠可以嗎？”李曉蘇觀察了一圈以後，選擇了站在四班門口的那些男生裡，站在最裡麵的那個問到。

這群男生聽見有人找朱珠，都不約而同地互相給著眼神偷笑，最裡麵的男生反而裝作一本正經地清了清嗓子：“都笑什麼呢，你們這笑的聲音也太大了，多容易蓋過我一會兒幫美女找人。”男生說著向班級門口的方向走了兩步停了下來，站在了走廊中間，故意離班級門口留了一步的距離，拉長了聲音喊：“老豬——有人找你！”剩下的那群男生把嗤嗤的偷笑立刻換成了爆發的大笑。

開學以來還沒有人找過朱珠，朱珠有點奇怪到底是真的有人找自己，還是那幫男生又憋了什麼壞主意故意讓自己難堪——自從上次和羅凇聊完天，朱珠對這幫男生的態度一直是儘可能地忽略。所以朱珠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直了直身子，猶豫地往教室門口看了看。

“你叫她什麼？”爆發的笑聲在李曉蘇質疑的問句中戛然而止，叫人的男生也沒想到李曉蘇會這樣說，愣了一愣，但想到旁邊還有一群男生等著看自己的回答，於是用更輕佻卻響亮的聲音和李曉蘇說：“老豬啊，老豬精。”

“你他媽再叫一次試試，叫一次我打你一次。”沒等大家回過神，李曉蘇的巴掌就落在了叫人男生的臉上。

“我操！”男生在旁邊人群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起哄聲裡，一把抓住了李曉蘇的頭發。

張敏看著眼前站著的三個學生，一個男生的臉不知道是被打得還是被撓得臉上留下了明顯的幾條紅印；一個女生的頭發散亂著，校服褲子上還留著腳印；另外一個手足無措地站在頭發亂了的女生邊兒上。

“朱珠，是你讓李曉蘇去幫你打欒樹森的？”張敏壓抑著怒火問著手足無措的女生——難以想象開學以來給自己第一次惹事兒的學生，竟然是自己班裡成績最好的那個，更何況還是自己同學的孩子，張敏甚至想立刻給朱珠母親打電話，問問她就是這麼教育孩子的嗎。

“不是。”李曉蘇回答道，“是我去找朱珠，他罵朱珠是老豬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