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了嗎？”張敏無意識地回斥李曉蘇，但是聽見李曉蘇的回答，張敏一下子明白了整件事，也反應了過來之前為什麼覺得朱珠心事重重。張敏這下想的不是立刻給朱珠母親打電話，而是想立刻把羅凇抓過來問他：“這就是你和我說的幫我解決事情？！”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張敏的語氣變得不那麼急躁，依舊問朱珠：“是你找的李曉蘇嗎？”

“她是來找我。”朱珠沒有正麵回答張敏的問題，“欒樹森罵我。”朱珠帶著哭腔說。

張敏心裡的確本來就有些偏袒朱珠，誰會不喜歡自己班裡的第一名呢，更何況是這種錯不在她的情況，於是順著朱珠的話看向男生：“欒樹森，你為什麼罵朱珠？她惹你了？”

男生一臉不服氣：“那輪得著她打我？”說完看了眼李曉蘇。

“你再罵我還打你。”李曉蘇像是忽略了張敏一樣，直接回懟了欒樹森。

“你們倆給我適可而止。”張敏的怒火蹭地一下又上來了，“欒樹森和李曉蘇你倆可真是一點兒不覺得自己有錯誤啊，把你倆家長手機號告訴我，我倒要問問你們爸媽，你們這學到底能不能上了。”

張敏給欒樹森報出來的手機號打完電話以後，抬頭對上了李曉蘇的視線。

“老師，我爸沒有手機，我也很難聯係上他。”誰都能聽出這是李曉蘇故意撒的謊。

張敏當了將近二十年的老師，什麼樣的學生沒見過，什麼樣的謊沒聽過，聽見李曉蘇這麼說，張敏見怪不怪——對這種學生都犯不著自己去找入學情況登記表去查真實的電話。張敏不急不緩地說道：“朱珠你先回班級，你的事我以後再找你。李曉蘇，既然你聯係不上你爸，那你就在辦公室一直站著吧，等你爸什麼時候聯係你，你什麼時候再回去。”坐在教師辦公室裡的二班班主任聽見李曉蘇的謊，心裡同樣生氣李曉蘇作為學生對老師的不尊重，因此聽見張敏這樣說，也沒有反駁什麼，而是一邊批改卷子，一邊觀察著事情的動態。

朱珠聽見張敏的話，抬頭看了看李曉蘇，李曉蘇還是一臉倔強，沒有開口向張敏服軟的意思。朱珠走出教室辦公室的門以後，並沒有直接回班級，而是站在了離辦公室門口兩三步遠的地方，靠著牆，想等著李曉蘇出來。其實直到這個時候，朱珠整個人都沒有從震驚裡緩過來。朱珠沒想過李曉蘇會來班級找自己，也沒想過李曉蘇會為了自己打欒樹森，更沒想到李曉蘇那麼瘦，和欒樹森打起來竟然也沒輸——欒樹森腫起來的整張臉和李曉蘇散亂的頭發說明了這場戰鬥的輸家和贏家。

教師辦公室裡麵安安靜靜，老師們批改著卷子，兩個學生靠牆站著，辦公室外麵朱珠同樣安靜地靠著牆。這時候一個中年男人穿著風衣外套，匆匆地往辦公室的方向走過來，路過朱珠的時候中年男人明顯愣了一下。朱珠和男人對視的時候也覺得他有些眼熟，但直到男人敲門後進了辦公室，朱珠也沒想起來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