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青玨連連後退,看著眼前安安靜靜躺在石板上方的男人,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還以為是要想辦法救他!
“我憑什麼相信你!若是這軀殼不是你,我豈不是濫殺無辜。”青玨驚慌道。
半空中又傳來他的輕笑聲。
“小友說笑了,這本就是一個軀殼,一具屍體罷了,早已死去,何來的濫殺?”
風輕雲淡的語氣更是讓青玨心顫:“我怎知這不是你的欺瞞話,或是你對我使的障眼法?!”哪有人會要求彆人殺死自己的,反正他聞所未聞!
那人似是急了,音調都高了些:“這如何可能!若是我有一句虛言,就魂飛魄散,不得好死!”他果真著急了,連“在下”都不說,直接說“我”了。
青玨:“你……你如今可不就是想要魂飛魄散麼?”
那人:……
他沉默了,周圍的靈力似乎在這一刻也跟著他的沉默而停滯。
“小友可願幫忙?”過了半刻他才重新開口,聲音很輕,帶了些無奈。
“你到底是誰?”青玨也已經冷靜下來,“為何被困在此處?又為何會不死不活?是否與煉獄血鳳有關?閆山變得如今這幅模樣是不是與你有關?”一連幾個問題脫口而出,叫他幫忙不是不可以,但有些事情他得弄明白了。
“原來這裡叫閆山啊……”他低喃了一句,才堅定道:“若我將我所知一切都告知小友,小友是否願意幫忙?”
青玨輕輕翻了個白眼:“是你要請我幫忙,如今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嗎?”他嗆了一句,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你先說說看,我再考慮要不要幫忙。”
他說完之後,空中就沉默了。
青玨並不開口催促他,留給他思考的餘地,但此刻袖擺內的手已緊攥成拳,心中其實焦灼不已,師父那邊不知如何了?他仿佛已經在此處耽誤了許久。
靜謐的空間中讓人感到時間都變得漫長,在青玨覺得他不會出聲時,空中傳來一聲哀歎,他終於開口。
“吾名吉囿,原乃三足金烏,居於蓬萊岱輿山,久之,得悟,有所成,修人形。”
“吉囿?”青玨吃驚,“你是金烏神鳥?”
“並非什麼神鳥,隻是世間最普通的小精怪,幸得天道憐憫罷了。”吉囿推辭道。
“那你為何會淪落至此?”青玨似乎想到什麼,惡狠狠的問道:“可是被那煉獄血鳳所害?!”
吉囿苦笑了一聲,“非也!她並非壞人,……沒有害我,反而受我所累。”
“到底……怎麼回事?”青玨越聽越糊塗。
“唉……顏緋原本是個單純的姑娘,當年我在人間辦事,遇上了剛化為人形的她,當時她被一隻小妖追殺,就為了搶奪她的金色尾羽,陷入絕境之時是我救了她,那時我也剛化形不久,靈力不濟,救了她自己卻也搞得遍體鱗傷,誰知她這小姑娘固執得很,哭著喊著要報恩,就像塊甩不掉的牛筋糖,從那以後就在我身邊賴著不走了。”他似乎陷入了回憶,說著說著就沉默了下來。
青玨想了想,他所說的顏緋應該就是那煉獄血鳳了:“後來呢?”
“後來……後來啊我沒辦法,甩不掉她,也看她一人孤苦無依,指不定哪天又被其他妖怪欺負了,隻好帶著她一起遊曆四方,一起修行,一起……總之就這麼過了幾千年,原本以為我們的日子會一直這麼輕鬆快樂下去,隻可惜天不從人願,百年前我們遭到大妖伏擊,拚儘我二人之力才將那妖物絞殺,而我也身受重傷,無力回天。”
青玨:“可你如今……”
“是,我本該在那時就該死去。”吉囿笑了笑:“若是我那時便轉世投胎,說不定如今都跟小友一樣是個小有所成的修道之人了。”
青玨臉色黑了黑,分不清他是認真的恭維還是在諷刺自己。
好像剛剛隻是他的無心之說,吉囿沒在繼續這個話題,頓了頓:“命懸一線之時顏緋將自己的一半內丹送進我的體內,護住了我最後一口氣,也是因為我最後這口氣害她犯下了萬劫不複的罪。”
“是我害了她。”吉囿低聲喃喃:“若是當初能早早舍了這條爛命,也不會是今天這幅局麵,是我太天真,死而複生怎能為天道所容,嗬嗬,沒有人,沒有人能逆天改命。”
“逆……逆天改命?”青玨呆了呆,才明白他話裡含義:“你是說那煉獄……顏緋為了救你逆天改命?她究竟做了什麼?”
吉囿說道:“小友看看我身下的白玉石板就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