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信書兩道劍眉不禁深深皺起,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背影,他早就說過憑他一個是攔不住桃飛的,但葉裡也渾身是傷,總不能讓他一個病人來看護。
玄明堂不遠,而她如今的狀態,彆說禦劍,光是走路都能隨時暈在半路,遊信書猶豫了一番還是追上她:“我帶你去。”
桃飛虛弱的躺在遊信書的臂彎裡,她如今滿腦子都是青玨倒下時的身影,悲痛不已,隻恨不得這一切都是個噩夢,倒吸一口涼氣就將眼睛閉上,伸手摁在自己的心口處想以此緩解疼痛,但還是疼得有些氣喘,額頭也冒出薄汗。
不消一刻鐘,已至玄明堂,看守的弟子見到她來,紛紛露出驚訝並帶些同情的目光,一位年輕弟子愣了一會兒已經轉身進去通報。
大門不一會兒便打開,幾位長老圍在一處,看見她來,表情都有些不好,搖了搖頭紛紛給她讓道。
“玨兒!”
桃飛急速奔至青玨身旁,臨近之後卻又邁不開步伐,呆呆地立在原地,他麵色慘白,一個人孤零零的懸浮在陣法之上,長長的羽睫在他眼下投射出一片濃重的黑影,紅唇也變得青紫。
金色的羽簪還深深的紮在他的心口之上,仿佛一個脆弱的瓷娃娃,桃飛伸出蒼白的手,滯留在空中,顫顫巍巍卻遲遲不敢落下。
“煉獄血鳳的金色尾羽乃世間劇毒,見血封喉,一般人中毒之後斷斷撐不過三個時辰,我們翻遍古籍也沒找到關於解毒的隻言片語,能試的方法都已經試過。”雲彆塵沉重的皺了皺眉,“但青玨體內似乎存在這眸中特殊的東西,與體內毒性相容相克,二者旗鼓相當在他體內對抗,所以造成了他現在昏厥不醒的情況。”
桃飛將嘴邊的苦澀咽下,啞聲開口:“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雲彆塵形容也有些憔悴,這幾天一心撲在為青玨解毒的事情上,發絲淩亂,連頭上的冠歪了都沒空理會,他在心中輕歎一聲,還是說了實話:“如今我們束手無策,但那股特殊的東西或許就是玨兒最後的救命稻草,雖然暫時醒不過來,但一時半會那毒也拿他沒辦法,之後如何就全靠青玨的毅力了。”
桃飛聽完臉色更白,有些站不住腳,虛晃了一下險些又倒下,雲彆塵趕忙將她扶住,也不知如何開口勸她:“你莫急……先回去休息,有什麼進展我們再去告訴你。”
眾長老也很是羞愧,開口安慰她:“是啊,你彆著急,先回去休息吧。”
本來就不奢望能瞞住她,她畢竟是青玨的師父,這麼多年一手將他帶大,跟眼珠子一樣的護著,自然有權知道他的情況,隻是現在她的狀態較之青玨也好不了多少。
煉獄血鳳雖虛弱,卻也是實打實的五品修為,就算她一個四品再怎麼強大,終是對抗艱難。
本就身受重傷再加之青玨給她的刺-激,一時接受不了,昏迷了許多天,生怕她一時想不開陷入魔障無法醒來。
桃飛隻搖了搖頭,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般:“他一定會醒的。”
雲彆塵還想說什麼就被蹲在腳邊的小白一屁-股蹭開,猝不及防一個踉蹌,一抬眼竟還看見它還斜睨著眼睛看他。
這孽畜剛剛是不是衝他翻了個白眼?這一副看不起人的嘴臉是怎麼回事?這是覺得他沒醫治好青玨,在這裡嫌棄他呢是嗎?
有意思!有能耐你上啊!
雲彆塵惡狠狠的瞪了它一眼。
似乎想到了什麼,蹲下身來捏住它圓圓的耳朵,壓低聲音急急地問道:“你是不是有辦法?”
話剛說完又被它斜睨著眼睛看了,這回是實實在在感受自己被鄙視了,一巴掌高高的揚起作勢要揍它。
小白絲毫不怕它,昂著高高的頭顱盯著他的眼睛,直到雲彆塵慢慢把手收了回去。
哼!
它感覺到桃飛此刻的虛弱,哼哼唧唧歪著腦袋蹭了蹭她的手,見她毫無反應失神地盯著青玨,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心。
桃飛終於有了反應,低頭看了眼它,可眼神空洞,似乎沒瞧見它,又重新扭過頭。
小白:……它被忽視了。
不甘心。
一個縱越輕巧的跳到青玨的身側,吃得甚是圓潤的身軀完完全全擋住了桃飛的視線,直到桃飛用冰涼無比的眼神瞧著它,才達到目的似的滿意了。
“滾……”桃飛聲音虛弱,語氣冰冷。
“等會兒!”雲彆塵在一旁看完了整個過程,及時攔住了想動手的桃飛,頓了頓低聲說道:“先看看,它或許有辦法。”
桃飛聽到這句話眼神終於閃過一絲亮光,仿佛抓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目光灼灼的看著小白。
小白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被桃飛這種滿含期待的眼神看著過,頓時有些尷尬又有些羞澀,四條腿不太聽使喚,步伐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它勉勉強強邁著彆扭的腿繞著青玨走了一圈,最後定睛在他胸口的金色羽簪上,眨了眨眼回過頭來,突然衝著周圍的幾位長老一聲長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