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快速接住癱軟下來的身子,夏初摘掉了眼睛,微挑的桃花眼此刻卻難得的嚴肅和無奈,蒼藍色的發絲把他的眼神擋得有些高深莫測,他不同於落微,落微對於自己的事情都很遲鈍,可是聰明的他早就注意到了事情是有些不對勁的,狼的本質,是聰明的獵手,冷靜,且具有攻擊性。
在他被安排去落微的師傅那裡學中醫的時候,他知道了更多有關白影的事情,包括白影會催眠術這件事,經過仔細的分析和前後種種搜集到的所有資料,夏初基本可以揣測出事情的始末。以他了解的跡部,不會突如其來的對一個陌生的女孩兒這麼好,尤其是他是討厭女人的恬燥的,其次,就是那一年網球部的每一個人對於集訓期間的事情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記憶很曖昧很模糊,每個人似乎都記得她給網球部做過訓練,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記得她到底做了些什麼,這些都很奇怪不是麼,但是如果解釋為被施與了某種催眠暗示,就很容易解釋的通。而且,他記得,在他還是忍足侑士的時候,有一次,他的父親提過,跡部突然緊張的找他幫忙治療一個女孩兒,而且拜托他一定要保密。把這一切聯係起來,夏初猜測出來的結論,是她,可能在那次冰帝學院祭之前,就已經認識了他們,而且和他們關係匪淺,和跡部,可能更加是親密。
夏初最開始也被自己的這種猜測嚇了一跳,他也無法接受,但是在慢慢的試探中,不二的態度也間接證明了他的想法是正確的,他們二人,的確是經曆過一番刻骨銘心的愛情,卻在強製的遺忘中,遺憾的變成了陌生人。
可是,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以造假騙人,唯獨一樣,就是感覺,是沒有辦法被人為乾涉和更改的,他回到房間沒有睡覺,在二樓他看到了跡部霸道的從不二手裡邀舞搶人的那一幕,他沒有變,所以夏初更加肯定了,他,隻是在憑著那種強烈的感覺,任性妄為。
他看到落微坐在冰冷的台階上,露出那麼多年他們都沒有見過的神情,就算記憶失去了,但是那感覺還在啊,那種痛苦,那種酸楚,夏初深有體會。跟隨了她這麼多年,他對她的儘心儘力就一如當年他跟隨跡部一般,感情這種東西,真的是沒法騙人的。
“你乾什麼!”不二見夏初不回答,跟緊一步抓住了夏初想要再次施針的手。
“周助,你看著這樣的大小姐,不會覺得痛苦麼?你覺得大小姐就算現在知道了,會更好過麼?”夏初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當年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形勢什麼狀況沒有親臨的他們都沒有發言權,但是,事實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就算她今天想起來了,讓她拘泥在那樣的回憶中,又有什麼好處呢?
夏初一言即中,不二後退了兩步,鬆開了他的手,天才如他,也會覺得不知所措。
“夏初……你知道了……什麼?”
“如果是真的愛情,不會因為記憶才在一起。如果她注定嫁進安家,與其如此,不如讓她輕鬆一點。”
不二不再說話,收斂了那軟軟的魅惑的夏初,那種冷冽的鋒芒也讓人覺得殘酷。
“我也很好奇,到底,你們隱藏了什麼,不能讓她知道?”是夜色,糾纏著慵懶華貴的聲線,不二和夏初同時回頭,那個人,是什麼時候站在了露台的門口,月光灑在他銀灰色的禮服上,英俊的五官染上一層冷霜,仿佛與這月色融為一體一般,有著不可一世的桀驁。
同時震驚的,還有在看到夏初回頭那一刻的跡部。那蒼藍色的發絲,如海一樣深邃的眼眸,眼角的戲謔微挑出天生的風流,白色的襯衫前兩粒紐扣鬆開,露出精致性感的鎖骨,領帶鬆鬆垮垮的套在脖子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絕對的誘惑。這個人……
“侑士……”跡部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更加成熟更加性感更加穩重,但是,那一刻,憑著跡部他驚人的洞察力,在告訴他一個令他不敢相信的事實,跡部有生以來第一次希望自己的洞察力是不準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