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還是那副老樣子。
或許是夜深露重,坍落了大半的宗祠上布滿著星星點點的露珠,秦杳甚至能聽到露珠滴落的聲音。
但細細看去,那礫石縫隙裡是密密麻麻的蟲子。
它們從空隙中冒出來,又消失在另一處縫隙裡。
秦杳它們的出現並沒有驚動這些蟲子,或許更準確的說,它們已經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被這些外人發現了。
有些事情或許不足為外人道,但絕對不是這一件。
秦杳更願意相信這些蟲子有恃無恐,是因為它們確信秦杳這群人即將命不久矣。
是需要加快速度尋找能量波動的源頭了。
隻是這裡雖然還有一根頑強的墓主支撐著大半牆體,但要從零零碎碎的石頭中翻找到她們需要的東西並不容易。
更何況這裡還有一簇簇暫時看不出是敵是友的蟲子。
但等到天剛剛擦亮,那些藏匿在石塊下麵的窸窸窣窣聲響越發清楚。
“糟糕——”
地麵突然翻滾,原本平坦的地麵被撕裂開來。
但這僅僅隻是開胃小菜。
昨夜那些還算乖順的蟲子突然橫衝直撞地朝秦杳她們撲去,頗有一種飛蛾撲火的壯烈感。
“秦杳,我們手中的符紙不多了。”
予歡話音剛落,就見秦杳指尖的火粒猛地躥出去,即刻間就形成熱浪,湧向那群蟲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墓裡待久了,秦杳居然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完蛋,要翻車了。
秦杳心中暗道不好,但眼下的形式也讓她沒法分心去想另外的法子。
隨著越來越多的蟲子被喚醒,秦杳的額頭上也冒出汗珠,她嘴唇輕抿,臉上的表情逐漸沉重。
“我找到了!”
予歡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三塊牌位,上麵都沾染著靈力波動的痕跡。
“我懷疑這裡麵有陷阱。”
容易的話讓予歡心底一沉,她下意識看向秦杳,但對方似乎並沒有辦法分出心神來幫她判斷。
“予歡學姐”,容易看向予歡,眼神中帶著信任和堅定。
“算了,就這個吧。”
予歡咬咬牙,拿出藏在腰間的發簪,一個用力就刺穿木牌。
一秒,兩秒...時間逐漸被拉長,隨後出現的便是那道熟悉的白光。
再次睜眼,秦杳又回到了初次進村時的小路,看著已經打開哈欠的白檸,她微微鬆了口氣。
“恭喜你們。”
白檸笑著依次抱了抱秦杳幾人,當然也沒有忘記一臉迷茫的容顏和蘇禾。
等到大家都放鬆下來,秦杳還是沒有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所以最後你選擇了哪塊牌位?”
予歡笑著看向秦杳:“這個問題重要嗎?”
“...”秦杳眨著眼睛思考了幾秒鐘,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猜。”
秦杳的表情很好地滿足了予歡的惡趣味。
予歡畢竟深諳逗貓法則,她在秦杳的手心裡寫了一個乾卦,至於秦杳明不明白,那就不關自己事了。
不過想到剛剛的經曆,予歡難免有些後怕,如果不是她僥幸發現牌位上每一代都有一個女人的名字和琅月有關,她或許真的會選錯。
畢竟她從來沒有意識到那群村民祭拜河神的緣由居然真的是那麼樸素,他們最初也真的認為這是神靈的恩賜,至於後麵的齟齬和爭端那也是後來的事情了。
或許琅月也沉溺在之前的故事裡,所以在那個幻象裡除了決絕還有留戀。
村民留戀神靈的血脈,那麼神靈在留戀什麼呢?
*
白檸:“這次的成績會在一周後公布,你們現在可以回宿舍休息了。”
秦杳點點頭,她剛準備抬腳就走,就聽到白檸幽幽說道:“秦杳,你的思政作業記得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