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這樣的傷還敢上前,不知道你是勇氣可嘉……”
突然一道破風聲襲來,他把三叉戟快速舞出一個巨大的弧度,反手擋住了身後的攻擊。
“還是有備而來。”
六道骸異色的瞳孔死死盯住襲擊者的黑色鳳眸。
他輕笑著說:“我怎麼會忘記你呢,雲雀委員長?”
雲雀恭彌穿著破損的白色襯衫,血汙和傷痕交加顯得狼狽不已,此時他死死握著浮萍拐,拐身正卡在三叉戟裡麵。
他神色冰冷,眉眼間帶著一股野獸看到敵人般的侵略感和凶惡,見一次攻擊沒成功,手上的動作愈發地迅捷,兵刃連綿不斷的發出相碰的聲音,周圍的地麵牆壁都被波及到,變得滿是裂痕和缺口。
遮蔽的視野裡,突然一道刀光狠狠地劈向了兩人打鬥的位置,而雲雀的攻擊又變得愈發矯捷起來,六道骸瞥了一眼身後,借著拐子的衝擊力向外跳過閃了出去。
刀光擦過他的發絲,狠狠地擊中地麵,揚起一陣塵灰。六道骸露出的笑容還沒消失,就凝固了下來——硝煙散去後的地麵,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他瞟向房間的入口,山本武小心翼翼地將抱著的少女放下來,轉頭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再看看雲雀恭彌略有回溫的神色,方才知道剛剛的一切都是迷惑他的假動作,他們一開始的目標不是打敗他,而是把星宮栗救出來。
獄寺隼人看到少女被救下,才微微放鬆繃緊的神色,他握了握手裡的藥劑,思緒陷入回憶。
……
“……星宮那家夥,讓你等我?”
炸開禁閉室牆壁的獄寺隼人在雲雀恭彌打敗了六道骸那兩個下屬後,聞言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剛剛才喝下解毒劑的雲雀反而格外淡定,隻是慢悠悠地擦拭著浮萍拐的動作不免讓人感覺到了一絲風雨欲來的憤怒感。
“她說你會帶解藥來。”雲雀言簡意賅地說:“毒針不解毒的話我會死,她叫我等你來。”
獄寺隼人臉色不斷的變化,最後惱羞成怒地揉揉頭發,“她在想什麼啊?!就這麼肯定我會用那個解藥的嗎?”
柿本千種的毒針的解藥需要定時服用,他為了不耽誤進度就帶在了身上,以便隨時服用。
但是星宮栗那家夥,又是怎麼知道的啊!
雲雀打量了一下銀發少年,又默默移開視線,下了個結論:
“看來她很了解你,也很信任你。”
獄寺隼人的臉突然漲紅,他捂住自己的臉低聲嘀咕著:“……可惡啊!她哪裡有這樣啊!明明每天都跟我對著乾!”
話雖如此,但是被手遮住的眼眸裡,滿是暗藏不住的竊喜。
綁好那兩個下屬的身體後,山本武走了過來,直奔主題。
“阿栗在哪裡?”
“被六道骸帶走了。”
簡短的回答卻讓兩個人都變了臉色,獄寺臉上的溫度更是霎時間冷卻下來,變得嚴峻起來。
“所以她讓你等我,自己一個人被帶走了?”
那個笨蛋到底在想什麼?!
雲雀就算受傷了也比她武力高吧!她難道不知道自己落到六道骸手裡的下場嗎?!
“所以她有一個計劃……”
雲雀恭彌揮舞了一下手上的拐子,毒性解開的身體很快找到熟悉的手感,他滿意地點點頭,帶著滿腔的戰意,頭也不回地向樓上走去,隻留下幾個字:
“聲東擊西。”
……
星宮栗虛弱地靠在牆邊,恍惚失神地看著正在和六道骸戰鬥的沢田一行人。
精神加強藥的副作用越來越大了,她感覺有千萬根針紮在自己的大腦裡,稍微一動就傳來了尖銳的疼痛,不僅如此,就連身體也一陣疲軟,似乎幻境裡劇烈運動的後遺症全部慢了一拍似的出現在現實身體裡。
“你看起來似乎很不好。”裡包恩突然靠近,抬了抬帽簷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辛苦了,做得很好。”
少女臉色慘白,無奈地笑了笑,“裡包恩老師,禁止我本人用道具是不是有點太強人所難了。”
小嬰兒望著紛亂的戰場,感歎地說:“不然怎麼讓廢柴阿綱快速成為十代目呢。”
繃帶是自帶的,通訊器是找人做的,精神加強藥是夏馬爾給的,毛球是契約在靈魂上的,她本人還真沒有用到一個係統的道具。
她的視線又重新轉移到戰場,隻見雲雀恭彌如飛鳥般快速地將六道骸抽飛了出去,看到對方被擊倒在地,重傷的身體才支撐不住地慢慢倒地。
“真是拚著一口氣啊。”裡包恩摸摸下巴,感歎道。
而一旁的少女眼睛微微闔起,神色已經變得暈沉起來。
倒地的六道骸拿出一把槍,眾人露出謹慎的神色,卻見他將槍口對準了自己,微笑著說了一句“後會有期”後,便飲彈自殺。
眾人嘩然。
星宮栗徹底陷入昏暗中。
……
一片虛無的夢境裡,隻有少女蜷縮的身體泛著點點的微光,照亮著整個空間,如同黑夜裡的點點螢火,脆弱又夢幻。六道骸從黑暗裡顯現出來,饒有趣味地看著少女的睡顏,報複般地戳了戳柔軟的臉頰,坐在她的身邊。
他虛虛摸著她微卷的頭發,神色竟然變得有點溫和無奈。
“真是意外啊,我還以為你會掙紮到最後呢。”
“明明就很虛弱,卻裝的很厲害。”
他彎下腰,對著少女的耳朵輕聲說道:
“放輕鬆,我會接管你的身體的。”
感受到耳邊傳來空氣流動帶來的陣陣癢意,少女不滿地蹙了蹙眉。
六道骸勾起一抹笑容,消失了。
而現實世界裡,星宮栗,或者說是六道骸,睜開了粉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