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教室內,幾個老掉牙的風扇在頭頂吱呀呀的轉,頑強的散發著最後的力氣,起不了任何作用。
數學老師還在講台上孜孜不倦的講著,拿著板擦的大臂一揮,粉筆沫撲朔朔地落了下來,前排的同學皺著眉頭,捂住口鼻拿著書本扇過來扇過去。
徐恩坐在靠窗的位置,身板端正,一筆一畫在本子上寫好最後一個字。女孩睫毛很長,彎彎的,密密的,頭發束起了一個高高的馬尾,八字劉海遮擋不住漂亮的眉眼,幾縷碎發彆在耳後。
下課鈴聲響起後,徐恩的同桌許時言拍了拍她的胳膊,把一個本子從自己的桌子移過去,筆杆敲了敲一道空白的題目,“徐恩,這道題我不是很明白,你能幫我看一下嗎?”
徐恩頷首,接過本子,題目剛讀了一半,就被叫聲打斷。
“徐恩,有大帥哥找你哦!”喊話的人是班裡的積極分子王路,最喜歡看熱鬨,說起話來也是添油加醋。
班裡沒睡覺的同學聽到這聲,異口同聲的長長地“哦”了一聲。
徐恩轉頭對許時言說“稍等一下”便站起身出了門。
許時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眼神卻一直跟著徐恩的背影。
教室外,燕嘉禾靠在牆上,一條腿微微彎著腳尖點地,手裡握著一個白色的保溫杯,上麵印著一個舉著花傘的小熊。
看到徐恩出來後,燕嘉禾站直了身子,把手裡的水杯遞了過去“你早上沒有拿,我已經在裡麵裝好橙汁了。”
徐恩接過杯子,正準備離開時,燕嘉禾又叫住了她。
“怎麼了嗎?”
徐恩轉身問。
“紐扣係好。”
徐恩低頭看自己的校服,他們的夏季校服是藍白色,領口有倆粒紐扣,徐恩覺得有些緊,嫌勒脖子,便解開了紐扣。
解開後的校服領口微微露出精致的鎖骨,皮膚白皙,鎖骨中間的痣尤其晃眼。
徐恩沒有動作,抬眼和燕嘉禾對視,眉頭輕微皺著,語氣托長了調子,“熱--”
燕嘉禾歎了口氣,上前一步,修長的手在徐恩脖頸前,係好了一顆紐扣。
“那就係一顆。”
他的動作很快,隻不過十幾秒,教學樓的走廊內有幾個打鬨的學生注意到了這短暫的一幕,咬著耳朵竊竊私語。
“快看快看,那個小帥哥是徐恩的男朋友嗎?”
“不是吧,我記得上次不知道誰說他們好像是姐弟關係啊?”
“姐弟?哇,太羨慕徐恩了,有個這麼貼心的帥弟弟。”
“誰說不是呢?我也想有人給我係扣子。”
聽到議論的聲音,徐恩後退了一步擺擺手,“好啦好啦,你快回去吧。”
........
徐恩回到教室後,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後,繼續看許時言剛剛問的題。
題不是很難,徐恩思路明確,一分鐘不到就解出來了。
不應該啊,以許時言的能力這種題應該沒難度啊。
徐恩這麼想,也同樣這麼問出來了。
許時言拿過本子看了一眼之後,笑道“我看錯了,要問的不是這道題。快上課,我下節課在問你吧。”而後他像是隨意的出口一般問“剛剛叫你出去的那個人是你的朋友嗎?”
徐恩打開杯子喝了一口橙汁,搖頭:“不是啊,你彆聽王路瞎說,他是我弟弟。”
許時言似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聲,點點頭。
內心鬆了一口氣。
青春裡的時間好像總是過的很快,一天在學校的幾個小時如風過境般呼嘯而過。
早上還因為早起上學而打不起精神的學生,現在因為放學鈴聲響起,洪水泄堤般衝出了教室。
徐恩收拾書包的時候,許時言說“徐恩,一起走吧,剛好有些問題也可以路上說。”
徐恩爽快的答應:“好啊。”
燕嘉禾在已經校門口等著了,透過三三倆倆的人群,他看到了徐恩,以及和徐恩並肩而行的男生。
那人比徐恩高出一個頭,和徐恩說話時總是習慣性的第一下頭,動作看起來有些親昵。也不知道他說了句什麼,徐恩低頭粲然一笑,而那個男生也好像目光被吸引了一般,也跟著笑,視線一直落在徐恩的身上。
插在褲兜裡的手漸漸握拳收緊,眸光微沉。
徐恩在看到燕嘉禾後快步走過去,“等很長時間了嗎?”
燕嘉禾搖搖頭,眼神卻是一直看著徐恩旁邊的許時言。
許時言被這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他打了個招呼,“徐恩弟弟是吧?你好,我是你姐姐的同學,我叫許時言。”
燕嘉禾絲毫不理會,拉著徐恩的手腕她拽到自己身後。
徐恩打破這尷尬的局麵,她站在燕嘉禾後麵對許時言說:“不好意思啊許時言,我弟弟性格就是這樣,那道題我們明天再說吧?”
許時言點點頭,對徐恩說:“沒關係,路上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許時言離開後,燕嘉禾依舊拉著徐恩的手腕不撒開,徐恩掙脫了幾次都不管用,“嘉禾,你乾什麼呀?”
“你是不是忘了?”燕嘉禾站定身子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