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 一個人可以有多壞……(2 / 2)

她的海,他的島 知小楓 6267 字 10個月前

丁岱翻了個白眼,“我見過媽寶男,姐寶男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小子沒了你姐會死啊?”

“嗯。”

會死。

嗯????

丁岱徹底沒話說了。

給徐恩打了幾個電話沒回,到後麵直接關機了,燕嘉禾心一直崩地緊緊的,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丁岱安慰他,“沒事,說不定你姐在忙呢,那麼大個人能出什麼事?”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他心裡總是不安,“怎麼了?”旁邊批發的女生趁時問道。

燕嘉禾沒有回她的話,他等不了了,拿起衣服就離了座,朝眾人略微欠身“實在不好意思,我家裡有點事,先走一步。”

“欸?”胡老師拿著杯子的手一頓,還沒來的及說話,就看到了他離開的背影。

燕嘉禾出了門,馬上攔了輛車,燕京華和徐恩的手機都打不通,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越往家走,那顆不安的心就跳的越來越快.

小路上,少年步履匆匆,帶起一陣風,剛到房門口,就聽到裡麵男人的漫罵聲。

燕嘉禾心頭一跳,推門而入,恰巧不巧,剛好看到一個酒瓶直直地朝徐恩飛去。

徐恩站在原地,顯然沒有閃躲的意思。

燕嘉禾瞳孔一縮,想也沒想,上前大跨一步直接抱住徐恩,酒瓶砸在他的後腦勺,徐恩隻聽到耳邊悶哼一聲,接著就是酒瓶落在地上應聲而碎。

“嘉禾...”

徐恩還沒反應過來,明明昨天還在鄰城的人,現在卻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為她擋掉一擊。

燕嘉禾把人從懷裡放開,喘著粗氣,眼神上上下下掃了一遍,確定她沒有受傷。

燕京華也愣了一下,他也沒想到燕嘉禾會回來的這麼突然,頓時酒醒了大半,本來今天打算繼續折磨徐恩的,結果那個不聽話的人精竟然想到偷偷錄視頻。

氣的他直接把手機摔了,誰知徐恩突然就像要跟他拚個你死我活似的,直接把他往地上一推。

本來燕京華就喝了酒,步伐不穩,徐恩這麼一推,他一個腳步不穩便跌坐在了地上,火氣上來,也沒管手邊是什麼東西,抄起酒瓶就朝徐恩擲去。

不巧的是被剛趕回家的燕嘉禾擋下。

燕京華輕笑一聲。

燕嘉禾啊燕嘉禾,真不愧是他養大的兒子,跟他一樣沒有良心。

燕京華從地上站起來,朝他們二人走去,“怎麼?當英雄當上癮了——-”話未斷,便被一股大力摜到牆上。

劈裡啪啦又是一些東西摔倒地上。

燕嘉禾一隻胳膊抵在他的脖頸之間,另一隻手拿著碎掉酒瓶,尖銳的地方朝著燕京華的脖頸。

少年的眼眸猩紅,下頜線緊繃。

燕京華看著尖銳的酒瓶,吞了一下口水,又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你想做什麼?弄死你老子?”

尖銳的酒瓶近了幾分,刺破皮膚,很快見血,燕嘉禾看著他,眸光冰冷,“你看我敢不敢?”

“嘉禾,”徐恩上前抓著他的胳膊,聲音帶了一絲哭腔,“我害怕,你帶我走好不好?”

燕嘉禾最後看了燕京華一眼,眼神裡帶著警告,帶著徐恩離開了,兩人簡單地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拿了身份證。

出門時,燕京華不懷好意地衝著二人的背影喊了一句,“徐恩,早點回來。”

他在提醒她,提醒他曾經說的話。

燕嘉禾扭頭還想做什麼,被徐恩拉住了,出了門後,燕嘉禾攔了一輛出租車帶徐恩到外麵租房子住。

出租車上,是長久的沉默,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隻有他的手一直緊緊地牽著她的。

車窗外,樹上的枝丫與橙黃的路燈飛速劃過,從暗藍到淺灰,直到徹底模糊,感覺昏昏沉沉,無力感沉澱,如同沿路墨色的連綿的山,仍它風吹雨打,不能言語。

徐恩知道,燕京華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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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燕嘉禾坐在沙發上。

徐恩將包著毛巾的冰袋輕輕的放在燕嘉禾的後腦。

她深吸了一口氣,“下次不要再這麼衝動了,萬一你真把他怎麼樣了,你怎麼辦?”

燕嘉禾今天拿著酒瓶衝上去的時候是徐恩沒有想到的,他以為他隻是嚇唬他而已,直到看著他將酒瓶刺入他的皮膚。

“誰都不能傷害你,除非我死。”

他的語氣平淡,像是再陳述事實。

徐恩心頭微顫,如同一塊石子砸進她內心平靜的湖底,徐恩低頭看他,撞上了他深邃的眸,兩人視線重合,少年眼神耿耿,眼底著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

不知不覺,徐恩抬手撥開少年額前的碎發,他眸似海,好像要將她吞沒。

額間傳來細癢的感覺,少年心底泛起層層漣漪。

直到一陣鈴聲劃破了夜裡的平靜旖旎,燕嘉禾拿過手機,看了眼屏幕,遞給徐恩:“是媽打來的,你接吧。”

徐恩回過神來,接過手機叫了一聲“媽”。

電話那邊語氣有些焦急,“嘉——徐恩?怎麼回事?給你打那麼多便電話不接,給你爸打,你爸說你和嘉禾不在家裡。”

久違的聲音響起,像是一個無形的手,推到了她內心自以為是的城牆。

淚水從眼底泛起,視線漸漸模糊,“手機被爸摔碎了,他——”

“你爸打你了?”

徐恩沒有說話,隻是無聲的流淚,一聲一聲地啜泣,連帶著肩膀也微微聳動。

她不能說,她不能說啊。

“你快說啊,急死我了!他是不是打你了?”

燕嘉禾站起來,從徐恩手裡拿過手機,“媽,姐沒有受傷,應該就是嚇到了。”

程靜總算鬆了一口氣,可心底又泛起苦澀,對於這糟糕的一切,她沒有任何改變的能力。

“這幾天你們就先暫時住在外麵吧,錢不夠和媽說,你爸那邊...”她停頓了一下,“他就是喝醉了,不用管他。”

電話那邊又安撫了幾句後,掛斷了通話。

登的房子有倆張床,徐恩和燕嘉禾一人睡一個,夜晚,細碎的哭聲傳入燕嘉禾的耳朵,燕嘉禾側身轉過去,隻見徐恩側身睡著,肩膀微微顫抖。

心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攥著,疼的他透不過氣來,他心疼徐恩,可他更恨自己,沒有能力改變這個破局。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裡滑落,浸濕了枕頭,他叫了一聲“姐。”

徐恩的身子僵了一下,應道:“嗯?”

他克製著自己的嗓音,儘量讓自己聽起來沒事,“睡不著的話,我給你唱首歌吧?”

“好。”

那段痛苦的日子,徐恩現在再回想依然曆曆在目,她痛恨那裡的一切,恨繼父醜惡的嘴臉,害怕他的每一次折磨,那些痛苦猶如一條無窮無儘的隧道,一眼望不到頭。

她的靈魂多處破碎,不斷在生死之間來回拉扯。

可生是他,是燕嘉禾。

猶如在深淵裡抬頭時望向穹頂的星光,支撐她走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