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華找到了。”
他立馬坐直身子,聲音透著隱隱的怒意,“在哪?”
收到地址後,燕嘉禾掛斷了手機,他想起最後一次聯係燕京華是直接給他轉了一筆不少的錢,讓他不要再和自己有任何的聯係了。
到現在已經快一年了,前幾天徐恩做惡夢的時候,燕嘉禾才找人去查燕京華的情況。
倒是巧得很,他竟然來了北城。
燕嘉禾眸光流轉,閃過一絲寒厲,那就彆想著再回去了...
-------------------------------------
徐恩晚上睡在休息室,因為擔心病人半夜的時候會有其他不穩定的狀況發生,晚上去好幾次重症監護室,一直忙到淩晨才遲遲睡下。
早上起來之後,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去查房了,剛出門就碰到了許時言以及走在他旁邊的裴小果,許時言打了個招呼,路過時,徐恩叫住了裴小果順便問道:“你們老板今天有去公司嗎?”
裴小果挽著許時言的胳膊搖搖頭,“沒有啊,這幾天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沈經理在處理,他cpu都快乾冒煙了。”
徐恩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裴小果蹦蹦噠噠地走在許時言的旁邊,許時言也會微微側兒聽她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從昨天開始她的心裡一直就悶悶地,原以為隻因為昨天送過來太多病人,情緒上可能會受一些影響,但是直到今早起來,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掏出手機給燕嘉禾打電話。
沒有人接,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關機了。
奇怪,他的手機平時從來不關機的。
徐恩隻好給沈景打過去,結果沈景說他也不清楚,初代機器人出來之後公司的訂單都快爆了,還有多家媒體想要采訪,沈景一個頭倆個大,恨不得馬上返回部隊拿著槍突突突地發泄一頓。
-------------
這是一家安靜的茶館,在北城的市中心,燕嘉禾特意把地址訂在這個地方,他拿出一把8cm左右的匕首,輕輕擦拭著,然後拿出一個白茶餅開始撬茶。
燕京華坐在他對麵,左右環視著茶館的環境,“不錯嘛,這人一旦有了錢連喝的都變高檔了。”
“要是你今天不打電話給我,老子還以為你這個白眼狼把老子忘了呢。”
陶瓷壺內茶水逐漸變得沸騰,壺嘴冒出熱氣,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燕嘉禾緩緩對著茶杯緩緩吹了口,微抿一口,“你來北城乾什麼?”
“我這天天在手機上刷到你的新聞,說你研究了什麼機器人,怎麼?飛黃騰達了就不要你老子了?”
燕嘉禾的視線緩緩挪到他的臉上,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和木質桌子碰撞發出輕微的響聲:“我記得我們的關係在在我給你轉帳100萬以後都結束了。”
“100萬?”燕京華不屑地笑了一聲:“一百萬放到以前很值錢,放在現在算什麼?放在北城算什麼?放在你燕嘉禾身上又算什麼?”
“對於你這樣的廢物,就是給你一千萬都沒用。”
燕京華平時最恨得就是彆人說他是廢物,他拍著桌子站起來,食指指著他,虛張聲勢地吼著:“老子是廢物?那你就是廢物的兒子!”
燕嘉禾輕蔑地笑了一聲,好像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燕京華,你彆自欺欺人了,我是你生下的嗎?我爸他早都死了!你屁都不是!”
“如果不是老子---”
燕嘉禾厲聲打斷,“如果當年不是你,我就不會和徐恩分開那麼長時間!”
他摔掉手裡的茶杯,眼底冒起一層火焰,憤怒起身:“你當年都對徐恩做了什麼?”
燕京華突然笑出聲來,突然明白了今天燕嘉禾為什麼會來找他:“徐恩讓你來找我的?那小婊子還挺能忍,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才告訴你。”
燕嘉禾握緊右拳,一陣拳風掃過,燕京華被打倒在地,腦子嗡嗡地緩了好半天。
他抓著燕京華的衣領,下頜線緊繃,從咬緊的牙關擠出一句話:“你當年還對她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燕京華眉毛挑起,喉嚨裡發出乾屍一般腐朽地笑聲。
他看著和自己三分像的眼睛,好像在說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一樣:“我就掐著她的脖子,狠狠地掐著,看著她的腳在地上胡亂的掙紮,聽著她快斷氣的聲音,”他乾笑著,“特彆爽,特彆舒服!”
燕嘉禾的眼底猩紅,眼淚漸漸模糊了雙眼,“你逼死了程靜,毀了徐恩大半的人生,今天我就讓你也體驗一下當年徐恩的感受!”
他的手勁很大,直接把燕京華提起來摁在桌子上,虎口用力地掐著他的脖子,目眥欲裂,“燕京華,喜歡嗎?嗯?”
燕京華被摁在桌子上,旁邊的茶具撒了一地,腳在空中胡亂地撲騰,嘴裡發出“嗬嗬”地氣聲。
一隻手在桌子上胡亂地摸索著,黑色手柄地匕首被燕京華拿到手心,他什麼都沒來得及想,求生的強烈欲望讓他對著燕嘉禾的腹部刺了下去。
“噗呲”,是刀尖刺入衣料和皮膚的聲音。
他感到腹部一涼,像是一塊冰刺進身體一樣。
燕嘉禾抓著他的手腕,狠力往力一刺,刀身全部沒入,燕嘉禾終於鬆了手,後退幾步。
成功了。
他想。
燕京華喘著粗氣,驚恐地看著這一幕,手裡的帶血的匕首瞬間落地,“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
服務員聽到聲響,推門查看,被眼前的一幕嚇的大驚失色,她慌忙轉身向外跑去呼救,“殺人了!殺人了!救命啊!”
燕嘉禾捂著傷口,源源不斷地鮮血從指縫流出,他雙腿有些發軟,掙紮地靠坐在牆上,“燕京華,”他換了幾口粗氣,“...下輩子就在牢裡過吧。”
燕京華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布滿了淚水,眼睛通紅地看著他,“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那就一起同歸於儘吧!”
他抓起地上的匕首再次朝燕嘉禾衝去,燕嘉禾躲閃不及,匕首被刺入半分,一隻手緊緊地握著露在外麵的刀身,眼睛死死地看著他。
“彆動!”
“把刀放下,舉起手來!”
幾名警察突然衝入房內,燕京華一時慌了神智,拔出刀尖,朝向警察,“人不是我殺的!是他自己刺的!和我沒關係!”
“把刀放下!”
燕京華一步一步後退,直到退到牆壁,“想讓我坐牢?”他仰頭大笑了幾聲,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不可能!不可能!我燕京華這輩子都不可能坐牢!”
下一秒,他把刀刺入的脖子,像個僵硬的人偶一樣栽倒在地,嘴裡的鮮血不停上湧,“程.靜...程靜...”
這是他咽氣之前,說得最後幾個字。
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近,燕嘉禾感覺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全身發涼,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湧著。
頭腦昏沉中,他看到熟悉的人影朝他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