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了好一會兒,她宛如一個家長:“你好好學習。”
他冷著臉:“就這樣?”
聞徽點點頭:“嗯。”
瞧瞧,這就是昨晚還跟他睡一個被窩的女人,真是沒心沒肺。
他哼了一聲,正色道:“我對你有要求。”
“……”
這下輪到她挑眉了。
他緊盯著她的眉眼,話語清沉:“不能不理我,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要接,我給你發微信你要回,不能跟彆的男人走太近,要時刻想我,念我。”
這一大段念的她頭疼,她好笑道:“你以什麼身份這樣要求我?”
他驀然一頓。
什麼身份,對啊他是什麼身份,她都沒給他任何承諾,自然也沒給他名分。
他臉更冷了,硬著頭皮說:“男朋友。”
“你還沒追到我。”
“聞徽”他炸毛了一般垂首咬在她頸部,艱澀開口:“早晚會追到。”
“你是狗嗎?”
“對,我是。”
終究是憋不住笑了,她把人推開幾分,手背在身後姿態慵嫻地站在一側,朝他身後抬了抬下巴。
“進去吧。”
那模樣,分毫沒有對他要離開的不舍,全然一副終於要送走了的態度。
他微微皺眉看著聞徽,深邃幽深的雙眸越發漆黑沉寂。
“姐姐,你挺高興啊!”
聞徽收斂了幾分嘴邊的笑意,“啊,有嗎?”
“有。”
她胡扯亂造:“哦,可能天氣好吧,心情也好一點。”
女子麵容止不住的笑,玫瑰破冰,明豔動人。
看著她含笑的眼睛,他終是認命一般地歎氣。航班起飛在即,他緊緊圈她入懷,語氣帶著誘哄:“姐姐,你要吻我嗎?”
聞徽下意識脫口道:“不要。”
這裡人來人往,她可沒興趣上演一出難舍難分離彆大戲。
他鬆開了她,臉色無異。
隻點點頭,讓她開車回去小心,讓後拖著行李箱轉身離開。
明明無異,卻感覺他周身倏然冷淡下來。
他走了一段距離,終究是回了頭,她還站在原地,一身清冷,目送他離開,卻沒有想要叫住他的意思。
這段感情裡,他走九十九步,她也不會邁出那一步。
他往回走,俯身珍視地吻上她的眉心,扣著她的後腦,不容她拒絕。
既然她不願意,就讓他走完這一百步吧……
聞徽在他的吻中怔了怔。
好像後知後覺般地感受到離彆的意味。
她剛剛站在他身後,看著他推著行李箱越走越遠,好像就要走出她的生命。
他短暫的到來,正如他而言,是一隻南飛的候鳥,短暫落腳,等春暖花開的時候,又會飛回到他原來的地方。
可是他又轉身回來了。
自己終究是對他不舍得吧。
但自己好像對他有點壞。
他垂眸看著她,眸色幽深而溫柔。
“姐姐,再見。”
這次是真的離開了,他越走越遠,直至在人群中消失不見。
……
殯儀館。
這天下午的陽光很好,照得整個世界都亮堂明媚,給人一種陽光燦爛的春天的錯覺。
這樣一個明媚的下午,沈雲姀抱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走出殯儀館大門,光線灑落在她身上,她仰頭感受片刻,卻隻覺陰冷。這溫熱暖不了她,因為她置身於深海、寒窯。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骨灰盒,再也無波無瀾,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淚了。
她往外走,步伐緩慢,忽而一頓,語氣沉寂:“不要跟著我。”
保鏢走近她,似乎覺得這樣的女人太過絕望,心有不忍,說話之聲放低了幾分,“沈小姐,你要去哪裡,請上車吧。”
“不要跟著我。”
她還是重複,恍若未聞。
“沈小姐……”
保鏢兩難,隻得跟著走。
片刻後,有車停在路邊,看清車牌號後,保鏢猛地停住腳步,宛如看到救星。
“聞特助!”
聞徽一身黑衣,眉眼冷淡。
她走上前,目光觸及她手中的骨灰盒,語聲溫靜:“沈小姐,我載你過去。”
沈雲姀維持著靜默的姿勢未動,手指緊了緊,眼睛落在聞徽身上。
“聞特助,讓你們的保鏢不要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