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徽點點頭,與她告彆離開了。
諾大的客廳,唯有女人孤身靜靜地用著漸涼的晚餐。
第二天,聞徽依舊來看他,她的辦事效率很高,兩大大貨車的家具,適季的衣服,甚至生活用品都一一備齊送到沈家門前。
甚至連保姆也已經就位。
沈雲姀站在門前看著不斷往房間內搬家具的工人,最後把視線落到聞徽身上。
“聞特助,席先生對每個女人都這麼大方嗎?”
聞徽似乎對她很好,或許這種好來源於席臨舟的指示。
聞徽搖頭:“席總可能會送女人名車豪宅,珠寶首飾,但他不會特意交代我,讓我買一盞夜燈送給誰。”
一個盒子放在沈雲姀手上,沈雲姀愣了愣。
“打開看看。”
打開盒子,那是一個旋轉木馬小夜燈,很淺的藍色水晶材質,一如從前。
她有夜盲症,也因為這個緣故,她特彆怕黑需要夜燈才能入睡。
沒想到他還記得。
看她微微觸動,聞徽淡笑:“你放心,席先生身邊沒有其他女人。”
沈雲姀用漠然的微笑回應。
他身邊有沒有女人,和她沒有關係,隻是這些東西,以後可能還得麻煩再搬一次,搬出去。
聞徽來到客廳,介紹保姆給沈雲姀認識。
“這是張姨,負責照顧你的生活起居。”
這位正是先前給席言找得那個保姆。席言現在離開,她也正好借調過來。
“沈小姐,你有什麼事直接給我說。”張姨很熱情,女子身形單薄,身體虛弱,又聞家人剛離世,她不免心生幾分憐惜。
沈雲姀點點頭,說了謝謝。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聞徽向沈雲姀告彆後離開。
晚間,聞徽下班開車回家的路上,鈴聲響起。
聞徽用藍牙耳機接聽,嘴角微微上揚。
“姐姐。”
那邊語聲繾綣,拉著長長的調子。
“嗯。”
“我給你發微信了,你沒有回我。”那邊控訴。
“哦,我忙。”她漫不經心地道。
“哼。”清淡地嗤笑從那邊傳來,他懶洋洋地道:“本來你就對我愛搭不理,離得遠了就更開心了。”
她語氣頗淡:“是,離得遠還可以想掛你電話就掛,你信不信?”
“姐姐……”可憐巴巴地被拿捏住,他趕緊賣乖示好:“我好想你。”
“嗯,讓你想。”
簡直油鹽不進,他心中酸酸澀澀:“姐姐在乾什麼呢?”
“在回家路上。”
“開車小心些,注意路況。”
“知道了。”
那邊又扯了話題跟她聊著他今天的情況,聞徽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麵色卻很是耐心,職業習慣使她成為一個很好的聆聽者。
席言一邊無可救藥的愛慕她,一邊被她若即若離的態度炙烤著,那種愛慕交織著和對她可能隨時離去的不安拉扯著他的心臟,使他成為患得患失的弱者。
*
幾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席臨舟回了國。
夜色無邊,沈雲姀上床入睡,這座華美的房子在夜色中落下帷幕。
淩晨左右,有車身停在門院,驚動了張嫂,她去開門看到席臨舟,先是一愣,沒想到他會深來此,但是很快就恢複鎮定,迎上前去。
“席先生,我去叫沈小姐。”
自己的雇主雖是席臨舟,但這裡畢竟是沈雲姀的房子。
男人隻單單地說了不用,聲色沙啞,有些疲憊。佇立在客廳,眸光流轉,打量這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這裡是她的家,已經沈彧的家,嗬,他們的家。
張嫂怯懦道:“沈小姐已經睡了……”
他站在原地不動,打量著陌生的房子,雙眸複雜多變,最終還是闔下眼簾,按著眉心,試著把心沉寂下來。
“你下去休息吧。”
張嫂耳邊響起這句話,男人已經邁開步子上樓了。直到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不見,她才關了燈回房。
男人腳步不停,直抵臥室,房間沒有開燈,連夜燈都沒有開。空氣裡有很淡的香味,男人辮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寬大的床上拱起小小一團,女子睡得安穩。
他沒有走近,而是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無力的靠著沙發靠背,沉默的看著床上的人。
房間裡的光線太暗了,甚至可以說沒有,他看不清她的的臉,隻是把視線投向那邊,又似乎沒看她。男人靜了大概有十來分鐘,心中越來越浮起一層說不清楚的窒悶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