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光線中的少年依舊耀眼奪目，他的身邊有好幾撥人，聞徽並不能分清楚那邊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隻是在看清楚他身邊那人的模樣時，她倏地沉了眉眼。

幾乎是在她自己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已經邁步朝那邊走去了。沈雲姀眼見著聞徽朝那昏暗的地方走，頓時一驚，急急地想叫住她：“聞徽……”那地方可是在打架啊。

聞徽是暫時顧不上她了，她擰了擰眉，跟了上去。

酒吧裡的燈紅酒綠嘈雜蓋過了側邊這一片夾槍帶棒的鬨事聲。不堪明亮的路燈下，既隱秘又張揚。鄭穆清眼見自己這一波人占了上風，眉眼帶著諷刺地看對麵那波人，看來今天這局，他贏定了。

他手裡拿著一根棒球棒，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打自己的肩膀，轉過身來跟站在他身邊的少年說話，模樣痞氣。

突然間，“嘭”的一聲，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視線模糊，愣了兩秒，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從頭頂傳來的陣痛感，頭上有液體流下來，他用手摸了摸那是——血！視線從血轉到前方，他臉色微變。

周邊都靜了下來。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女人，氣勢十足的美人，她竟然用一塊磚頭砸了他。

“聞……聞徽！”他模樣狼狽，出乎意料地看著她。這女人的模樣他可忘不了，大概快2年了吧，記憶猶新。

比鄭穆清更加驚訝的恐怕就是席言了，他看著突然出現在這裡的聞徽，大腦空白了幾秒。

不等他反應，聞徽把少年扯到自己的身後，一副護犢子似的姿態，看鄭穆清的眼神滿是冰冷：“鄭少爺，你又想乾什麼？”

“我……”？

鄭穆清手裡的棒球棒掉落在地，與水泥地麵接觸時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他仿佛是受了驚天委屈一般的看向席言，事情可不是她看到的那樣。

卻看到席言站在女人身後，一臉溫順，聽到她的話後，直著眼睛看向鄭穆清，皺眉警告。

行，真行。

鄭穆清明白了，合著就要他一個人做惡人唄。他拐來小綿羊想要故技重施，可能聞徽這副態度就是這樣想的吧。

可明明就是他見了席言，如耗子見了貓，生怕自己當年的事情被他翻舊賬，報複自己。他躲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主動去找他？

但是聞徽不會相信。

他憋著一口氣，按著腦袋傷口處，也不知道有沒有腦震蕩，冷哼一聲：“我鬨著玩呢，沒碰你們家大少爺。”

聞徽自是不信，冷著眸子睨著他，話說給席言：“席言，你說，他把你弄過來乾什麼。”

席言從一種迷茫狀態回過神來，女人側臉線條柔美，長長的卷發披在肩頭，明明嫵媚又纖細。可就是這樣看似嬌貴的她擋在他麵前，替他教訓可能欺負他的人，他心裡一陣悸動，有種被保護的安心。

“我不知道。”他搖搖頭，眼神無辜。

“……”鄭穆清咬著後槽牙，抑製自己翻白眼的衝動，女人麵前裝小白兔是吧。

她麵色冷銳，看著鄭穆清，儼然是看惡人的神色：“最後一次，我再看到你來找他，就不是砸頭這麼簡單了。這次醫藥費我付了，讓你小弟帶你去醫院。還有，彆在文明社會聚眾鬨事。”

說罷，拉著席言離開了。

鄭穆清耷拉著臉，氣得肝疼。小弟走上前來，不解道：“少爺，席少爺怎麼不幫你說話？”

一腳踹在小弟屁股上，他凶神惡煞地道:“沒看到那小子哄女人呢嗎！”

小弟捂著屁股，“那少爺，咱這架，還打不打啊？”

後麵，本一群撕打在一起的人不知何時早已停了下來，都目光齊齊地看著他，以及那剛剛離去的兩道背影。

鄭穆清惱羞成怒：“打個屁，送我去醫院。”

*

沈雲姀皺著眉站在一旁目睹了全程，聞徽淩厲且狠，不管對麵什麼身份，說砸頭就砸了。

聞徽走到沈雲姀麵前，才放開了席言。

“沈小姐，抱歉，處理點小事，這就送你回去。”她的語氣已經恢複平淡，臉色也如常，沈雲姀輕輕搖了搖頭，看著她的手：“你沒受傷吧？”

席言站在一側沒有出聲，視線黏著聞徽，有些拘謹不安，她似乎在生他的氣。

“沒事。”她打開車門，請她上車。

沈雲姀看了一眼席言，少年穿得很嚴實，帶著帽子，因為低垂著眉眼，看不清五官，所以聞徽是怎麼認出來的？

她摸不清是怎樣的狀況，最終還是自己走了過去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我坐這裡吧，你讓他坐後麵。”

女生一起坐，應該不會錯吧。

見席言緘默地站在原地不動，她眉頭微蹙，好像她不叫他一下，他能站一天。她不耐地出聲：“過來，還想回去打架？”

他理虧地走了過來，上了後座。

聞徽發動車子，很快駛離出去。

路上，車子裡很安靜，氣氛有些凝滯。

聞徽麵色冷漠，充當司機角色沒有開腔的打算。

沈雲姀和聞徽不熟，她也不知道席言的身份，本就不是主動的性子，更不會出聲。

至於席言，他是有話想對聞徽說的，可是車上還有一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