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隻能盯著她冷淡的側臉,神色哀怨。
路途開到一半,席言的手機響了。
是席臨舟,他點開接聽鍵:“叔叔。”
“張姨說你沒在家,去哪了?”
他斂眸,想著不要在聞徽麵前撒謊。
“在回來的路上。”
“知道了,注意安全。”
電話掛斷時候,聞徽在異想天開,既然載的這兩個人都是席臨舟的人,乾脆都送到清軒居得了。她一個晚上操兩份心,甚疲。
等沈雲姀和席臨舟複合,這事應該就不遠了。
再說沈雲姀,從聞徽對少年的搭救,再從這通稱呼為叔叔的電話。她目光忽然變了,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席言,看著似乎有幾分相似的五官,慢慢驗證了內心的想法。
“你……”沈雲姀轉過身,對上了席言的視線,遲疑片刻,想要出聲卻哽在喉嚨,她又去看聞徽,想從聞徽這裡獲得求證,“他……”
聞徽看向沈雲姀,從她的眼神中了解到她的疑問,唇角露出一抹笑意:“他是席先生大哥的獨生子,席言。”
她忘了,沒有給兩人做介紹。
沈雲姀拉著柔柔的調子哦了一聲,因為醉酒,麵色是泛紅的,有些迷糊,卻又因著聞徽的話有些清醒。
她知道席言,但從沒見過,從前隻聽席臨舟提起過,沒想到,這樣情況下見麵了。
聞徽替自己做了介紹,席言也不好再沉默下去,他坐在後座,摘下了帽子,語氣乖巧:“你好,嬸嬸。”
那是頗為尊敬的。
此話一出,沈雲姀當場凝固在原地,他叫她什麼?嬸嬸?
就連聞徽都從看路況的注意力中分出幾分看了他一眼。
他倒是敢叫,親叔叔都扭捏著躊躇不前,快兩年了進展不大,連朋友都算不上。
“我……我不是。”沈雲姀有些結巴地擺擺手,看來這個稱呼真嚇到她了。
聞徽問了一句:“你認識沈小姐?”兩人當年談的時候,席言從沒回來過。
他輕聲解釋:“我在叔叔書房裡見過照片。”
沈雲姀一怔,心臟像被無形的手攥住了。
“沈小姐嗎?我看你和姐姐在一起,以為你和我叔叔在一起了。”他解釋自己的稱呼:“抱歉。”
沈雲姀不說話了。
她的確一直在和席臨舟牽扯不清,藕斷絲連一般解釋不清。
“席先生還在追。”聞徽再次出聲了。
“為什麼追不到呢,是他哪裡做得不好,是因為覺得他煩嗎?”
那個煩字,讓聞徽握緊了方向盤,冷漠道:“沈小姐現在生活得挺好,為什麼一定就得在一起呢?”
這話一出,她自己皺了眉,這話無疑帶了個人情緒,跟她內心相悖。
“如果彼此存在愛呢,為什麼不在一起。”
“愛這種東西,需要就是珍寶,不需要就是一推廢品。”
“……”他眼神一黯:“你怎麼判定需不需要。”
“成年人摸清內心很容易,小孩子才猶豫不定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沈雲姀看著兩人若無旁人般地辯論著,閃了閃眸子,這兩個席臨舟身邊的人,他們是在說自己的感情嗎?怎麼這麼奇怪帶著情緒。
她靜默了片刻,終於出聲打破僵滯的沉默:“……謝謝你們關注我的感情問題,但我目前沒有考慮那麼多,隻想好好工作。”但可能,過了今晚,工作也沒了,她悵然地想。
車內再次陷入寂靜。
席言靠回椅背,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情緒難以窺探。
抵達沈家彆墅,沈雲姀下車與聞徽告彆,聞徽告訴她:“您不用擔心今晚的事,明天照常去上班就好。”
沈雲姀捏了捏手心,心裡變得蒼白,如果席臨舟的手都能伸到她公司裡,那她所堅持的一切是否都失去了意義。
大門前,聞徽視線輕輕一轉,無意中看到了一抹身影。
沈雲姀也在轉身之際看到了,她驚訝片刻,下意識移開眸子,抿了抿唇,沒有料到他會在這時候出現在她麵前。
他並未走近,站在不遠處靠著車身,英俊挺拔的男人,散發著不容忽視的氣場,但一雙幽暗眸子卻專注盯著她。
這眼神,沈雲姀看到了,聞徽也看到了。
老板在前,聞徽無法視而不見,必要的招呼還是要打的,她打開車門下車前,有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姐姐,我要下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