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臉皮變得這麼厚?
他說完後就直接了當地脫掉了褲子,而聞徽在見他來真的那一秒倏然裡轉過了身。聽見後麵窸窸窣窣一陣聲響後,安靜了下來。
她才轉過身,看他已經完整的穿好了一套,一副學生模樣的穿搭,青春洋溢,帥氣逼人。
他向她張開了懷抱,眉眼盈盈地看著她。
無言,卻隱含了太多的意義。
一種舒適而平淡的曖昧。
一寸一寸的潰敗她築起的堡壘。
這種溫暖類似於港灣的寬闊肩膀她無法拒絕。
她上前一步投入到他的懷抱,他埋首在她的胸前,這是他最喜愛做的撒嬌動作,仿佛特彆信任、依賴和眷戀她。
擁抱似乎能保持溫暖,也能汲取能量。
但聞徽永遠是先推開他的那個人,她拍拍他的肩膀,把他從沉溺中打撈起來:“該走了。”
他說:“姐姐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漆黑的眸子看著他:“好啊。”
他露出滿足的微笑,突然想到什麼:“姐姐,可以把沒收的相機拿給我嗎?”
聞徽愣了愣,才想起自己很久以前沒收了他一個相機,被自己放在了床頭的抽屜裡,過了這麼久也忘了。當時他為自己推倒在床上,還被踢了一腳,痛得委屈巴巴的,思及此,她笑了笑,然後又立馬轉變神色,正色道:“現在就要嗎?我回房間給你拿。”
他點點頭。
“那你坐在這等著,我去拿。”
“好。”
“……”
“怎麼了?”見她不動。
她低頭看了看他緊箍在她身上的雙手:“先放手。”
“哦。”他這才鬆開。
她離開了,他就一直坐在床邊看著門口的方向。
不到五分鐘,聞徽去而複返。
甚至換了一件風衣,輕便出行的裝扮。
席言還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目光因他的回來而亮了幾分。
把手中的相機塞到他懷裡,然後看了看放在牆角處的輪椅,相比於拐杖,輪椅她更加熟悉,因為她曾無數次地推著他下樓曬太陽。而她也確實看不慣席言拄著拐杖身殘誌堅的模樣。一下就做了決定:“坐輪椅去吧。”
不等他回複,腳步已經走向那邊,他到嘴邊的話咽入喉嚨,他還想著拄拐杖去呢,畢竟隻有一隻腿是受傷的。
但既然聞徽開口了,他還是不要挑揀了,代步工具而已,更何況還是聞徽親自推他。
車子由保鏢來開,聞徽為了不跟他擠坐在了副駕駛,席言因她這舉動一直目光幽幽的盯著她也不說話。聞徽也懶得理他,自顧自地看手機。
穆秋在微信上問她:【我聽江宸說那小少爺已經出院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呀?這都一個月了。】
濕氣很重的早晨,車子開的方向越來越偏僻,幾乎已經出了小鎮,在一片山穀間穿行濃密的霧氣壓在車頂,能見度很低。那些幾乎要被她完全摒棄的現實生活卻漸漸地清晰了起來。
她看著穆秋的幾行字,洞悉並預感到她該要回去了。
她不能借由席言的傷情把自己流放在這裡。
席臨舟不久前來的時候,言語間的暗示。
穆秋明確而直白地詢問。
她心裡的理智漸漸收回,手指微動,輕輕打下幾個字回複穆秋:【就這幾天。】
關上手機,輕閉眼簾,一腳動了動,席言正拉著她的衣角湊近前來,用他清澈的眼神緊盯著她,緊接著傳來溫和而純真的聲音:“你在想什麼?”
他很敏銳。
聞徽微微一笑,閃爍其詞:“我在想,你為什麼會住到這裡來?”
她也確實想知道,一個並不缺錢的人,住在一個農戶家裡,為了他的設計嗎?也太過親力親為,付出的時間成本比他得到的太少。
她凝然不動的望著窗外漸漸倒退的樹木以及河流,耳邊響起他清緩的聲音:“你去了就知道了,你會很喜歡那裡。對了,等到了我有一個朋友要介紹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