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徽低低地笑了,她未曾料到唐敏敏竟然能這樣想。唐敏敏見她笑,不明所以,“怎麼了?”可是她話說的不對?
聞徽止不住地笑,像是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麵,漾開金光,極其明光舒和:“他的事情,我沒跟任何人說過。”她慢條斯理地拿起餐具,收斂唇角弧度:“不曾想,和一麵之緣的唐小姐聊得最多。”
唐敏敏懷有明晰的態度:“那是因為你始終沒有打算把他擺在台麵上來對待,我是陌生人兼情敵,你反倒可以暢言。”
她點點頭,表示認同:“不過你這情敵做的不稱職。”放棄的太快,轉換陣營也太快。
她歎口氣,喃喃道:“沒辦法,我總不能強迫他喜歡我,那麼小我也不能硬來。而且當初他奶奶撮合的是我和她叔叔。”要是她突然跟她孫子在一起了,阿姨的臉色一定很好看。
聞徽點點頭,並未再發表什麼意見,隻道:“快吃吧。”
餐後,聞徽回到房間。
臥室內一片黑暗,她沉默著打開了燈,他真當是沒有動過。房間恢複光明,站在門口望去,沙發上少年安靜沉睡,連姿勢都是她離開時的樣子。她走過去,用吻喚醒他,眼前的少年聖潔與誘惑相結合,太像是一隻乖順的獵物,以至於她有了破壞的欲望,太美好的事物,就該破壞絞殺。
看著他在自己的吻中醒過來,有些詫異怔忪,不過一瞬就被柔軟細膩的愛慕所替代,雙手勾住她的脖子,沉迷於甜蜜的感官之中。
聞徽氣喘籲籲地推開他,同他的目光碰在一起,像是暗夜裡燃燒的火焰,在她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的時候,席言就又把唇壓了過來,黏膩、熱烈、糾纏、奪走她的呼吸,窒息在他的深沉火焰裡。她幾乎溺斃,待他離開她的唇以後,親密地擁著她,聲音溫情:“姐姐,我愛你。”
聞徽呼吸微窒,看著他深邃漆黑的雙眸,那一刻心間在顫動,那是被這樣的氛圍推舉至頂自然而然流露出口的愛意。她清冷的雙眸在稍起漣漪之後,又默默恢複平靜。
"席言。"她輕輕地喚他。
"嗯?"
“吃飯了。”
少年哦了一聲,隱含失落。
桌上,兩人對麵而坐。席言平靜用餐,斯文俊雅,而聞徽坐在對麵靜靜看著他。
"我訂了明天回南市的票。"
她突然出聲,席言動作微頓,倏然抬頭看她,她知道他想說什麼,便也不故作深沉。“我不催你回去,你可以自行決定要不要回去。”
“十天。”
他說,十天後,他回南市。
聞徽點點頭沒有發表什麼意見,他還是有自己的堅持,這樣很好。眼神示意他繼續吃,然後起身離開了餐桌。
席言坐在原地靠著椅背,看她取下發夾散落瀑布般的頭絲,帶著睡袍去了浴室。半響後,浴室的水聲響起,淋淋漓漓,像秋雨聲綿密。他聽著這聲音,然後坐直身體,開始用餐,吃了一會兒,突然之間房間裡響起手機鈴聲。
他視線搜尋過去,她的手機在床頭櫃發出亮光。他微微皺眉,目光落在緊閉的浴室門上。
他敲響了浴室門,在手機第二遍響起後,裡麵水聲停止,傳來清悅的女聲:“怎麼了?”席言回道:“你的手機在響,有人給你打電話。”
“不用管,”過了幾秒,又說:“你覺得吵,就掛掉。”
“好。”席言離開門邊,向著床邊移動,得了她的允許,他決定掛斷電話。可掛斷電話之前,他先看見屏幕上的名字。
傅修澤。
傅修澤,他認得。那天他從倫敦回國,她在和傅修澤相親。鬼使神差地,他按了接通鍵。
“聞徽,你終於肯接電話了。”
“……”
“聽說你明天要回來了?我去接你好不好。”
他倒是知道得快。
席言聲音淡漠:“傅先生。”
傅修澤頓了頓,“你是誰?聞徽呢?”
在晚上,能拿著聞徽的手機人,傅修澤隱約覺得有些不妙。
席言唇邊浮起淡淡的笑容:“姐姐不方便,讓我幫她掛掉,我覺得你打得這麼急,應該是有事,我可以幫你轉達。”
“你……”傅修澤剛說了一個字,就被席言打斷了。“你如果是想要來接她的話,那就不必了,有人接她。”
話已至此,席言掛了電話。
聞徽出浴室的時候,席言已經停止用餐,桌麵已經收拾乾淨,他坐在沙發上,端端正正,有些正經。
聞徽看了他一眼,就去拿手機,看通話記錄,發現拿通電話已經被接聽過,是誰做得顯而易見。
不過她沒有什麼反應,也沒有開口質問他,走到他跟前,低眸看著他:“我送你回房間?”
她穿著浴袍,頭發濕漉漉地搭在身後和胸前,素淨的臉上更添清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