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開了一段時間後,聞徽將車停在路邊,轉向副駕駛的人。“你想吃什麼?”
席言看了看車身旁邊的店麵門頭,川菜!?
“我想吃淮揚菜。”
可她偏偏像沒聽到一樣,勾唇:“我帶你吃吃辣。”
“……”
他有理由懷疑姐姐對他外出不滿。
川菜館裝修雅致,古樸幽靜。她帶著他來一處雅間,點菜時沒問他行不行,全然自己做主。
他猶豫半響,老實開口:“我可能吃不了辣。”
她雙手交疊著看向他,淡淡微笑:“我知道啊,這不是讓你嘗試嘗試嘛。”
等菜上齊以後,席言愣愣地看著滿桌子幾乎都是的紅色的菜品,麻婆豆腐、辣子雞、毛血旺、夫妻肺片,唯一有葉子菜的還是一道湯菜。
“會不會太多了?”
“可以打包。”
服務員端來一碗米飯給他,聞徽依舊淡淡瞧他:“吃吧。”
見她也沒有動筷子的舉動,問道:“姐姐不陪我吃嗎?”她應該是吃過飯的,但這麼多菜他以為還會再吃點。
“我吃過了。”她解釋道。
“哦。”他試著夾了一筷子,緩緩放入口中,細細咀嚼著。
聞徽關注著他的表情,“怎麼樣?”
“辣”他苦著臉,剛說出一個字,就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整個人爬在桌子邊沿,難受地顫抖著身體。
嗆到了。
沒想到他是一點辣都不能沾,聞徽歎口氣,走過去遞給他一杯水:“喝水。”
席言不適地摸著嗓子,就著聞徽的手喝了一口水,可憐兮兮地抬起眼,“姐姐,我再試試。”
她微詫,見他眼睛都咳紅了,本來也無意再逼他,聽到他這樣說反倒更加愧疚了,看來他態度還是很端正的。
“不吃了,我再點一些清淡的小菜。”
他還在那裡堅持:“我可以的……”
聞徽瞥他一眼,慵慵懶懶:“再演就過了。”
他有多不想吃,她自是知道的。
得了便宜還賣乖,她不陪他演了。
席言:“……”
這次點了一盤西紅柿炒雞蛋,炒時蔬。他慢吞吞地吃完了,聞徽就坐在對麵欣賞他的吃相,等他吃的差不多時候她招來服務員打包那幾盤辣味十足的川菜。
吃完飯,聞徽帶他回去。
可這個夜晚似乎總是不那麼平靜,回到小區地下停車場時,聞徽的手機響了。
席言跟她說話的聲音停止,她看了一眼,接通後也沒有出聲,過了不到一分鐘她就沒什麼表情地關上了手機,明明也不見她神色有什麼波動,就是感覺氣氛沉了下來。
“怎麼了?”
她搖搖頭,並不打算同他說這些:“我送你上去。”
席言也安靜下來,隨著她回到家裡,她把打包好的餐盒一個一個放進冰箱裡,看到他還站在客廳原地,雲淡風輕道:“去洗澡吧,很晚了,洗了就休息。”
他點點頭。
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走向臥室,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有事,卻粉飾太平,不願透露一字。
弄完一切從浴室出來,人臥室裡寂靜無聲,他向外尋去,看到聞徽在客廳的陽台打電話,關著玻璃推拉門,聽不見聲音,隻能看見她纖細的背影,被風揚起的頭發。
等她打完電話,轉身走進來,看到自己似乎有些驚訝,席言微抿唇,心緒雜亂。
她走過來望著他:“去睡吧,我要出去一趟。”
席言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不知道她在外麵待了多久,手指冰涼,他皺起眉頭:“這麼晚出門,會冷。”
聞徽無心在意他的情緒,草草道:“沒事,不會冷。”
收回自己的手,去玄關處換鞋,卻聽見背後傳來聲音:“我和你一起去。”
聞徽動作沒停,“你聽話,我帶著你一個病號還得照顧你。”
“半夜三更的很危險,有什麼事非要現在去?”
聞徽無奈,他怎麼跟他說,三更半夜對她這樣的助理來說是家常便飯,並沒有太多危險發生。
拿起車鑰匙,挎上包包,去安撫地勾著他脖子吻了吻,輕聲囑咐:“聽話阿言,你早點睡,我今晚可能不會回來了,不要等我。”
席言隻是看著她,沉默無聲,心中有異樣的情緒。
門被關上,一室寂靜。
他站了一會兒,直到腿疼得受不了,才慢吞吞挪回臥室,回到床上。
床上很暖和,他靜靜地盯著天花板,喪失了一切興趣。
就這麼一直看著,然後慢慢睡著了。
第二日早上九點多,他被手機吵醒。
他有些恍神地看著明淨的臥室,毫無痕跡的床側,緩緩拿起手機接通:“叔叔。”
席臨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底沉:“明天回來?幾點的飛機?”
“我自己回來就好。”
席臨舟不緊不慢道:“告訴我,我親自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