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聞徽走了出來,客廳裡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氛,她視線輕飄飄地掠過席言。
席言變了氣質,露出溫軟無害的表情。
手裡的袋子遞給傅修澤,“喏,已經乾洗好了,上次謝謝你。”
裡麵是一件男士西裝外套,上次餐廳和他用餐時服務員不小心把紅酒倒在她裙子上了,沒有可換洗的衣服,傅修澤發揮紳士風度脫下外套給了她。送去乾洗店後清洗後就一直放在家裡,沒找到機會還回去,今天參加一個酒會遇到了,見麵後他便借著機會送她回來,順便拿衣服。
男人接了過來,他扯了一下唇角:“送送我吧,到電梯口。”
不算過分的要求,聞徽自然沒有拒絕。
倒是席言,重重地把杯子往茶幾上一擱,沉沉地聲音製造了他的存在感。
男人偏頭朝他看了過來,擺出溫和的態度:“再見,不過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那溫和的樣子讓席言覺得他滿腹黑水。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下巴微微抬起,並不隱藏對傅修澤的敵意,像一個青春期叛逆少年。
“走吧,我送你出門。”聞徽及時站出來。
電梯口,聞徽幫他按下電梯,傅修澤在旁邊站了很久才說:“你們在一起了?”
聞徽背著手,側首看他:“你很感興趣嗎?”她並沒有必要向他告知。
他嘴角線條抿直,這句話相當於叫他彆多管閒事,心裡不適感加強,他對聞徽說:“我隻是關心你,這種小男生仗著一張臉慣會用甜言蜜語來哄人,一天一個心思,你彆被騙了。”
他的話裡帶著說不出的尖銳,聞徽聽聞他這樣說話,那副平日裡極富修養的外殼倒塌,瞬間有些不適地皺眉,冷冰冰地回應:“這不勞您費心了。”正好電梯到了,她往旁邊避了避,請他進去。
“聞徽……”
聞徽盯著他,經過矯飾的麵容看不出眼底真正的情緒,如同帶上了生疏的麵具,一字一句道:“傅先生,再見。”
然後轉身離開。
客廳裡,沙發上,已經沒有那人的身影。
她環視一圈,叫道:“席言?”
看了看洗手間沒有,她往自己臥室走去,剛到門口,在她抬眼的一瞬間,一雙沉靜的黑眸,輪廓完美,膚色通透,引人沉溺。
“怎麼進來了?”
他麵無表情,語氣落寞:“我生氣了。”
聞徽覺得好笑,故意輕聲問:“生氣什麼,因為傅修澤?”
他垂眸瞧著她,不吱聲,不太高興她總是雲淡風輕地看著他發生情緒變化。
“你不是對著他發脾氣了嗎,就不能生氣了哦。”好在還是溫柔地哄了哄。說著拉著他往外走,“你腿不疼?”
他卻沒動,長臂一撈把人撈進懷裡,俊臉湊近。聞徽心跳了跳,卻頭腦清醒地推了推他,小男生都這樣兩句話不說就要來黏糊嗎?
席言停在半路,低沉的嗓音緩緩道:“姐姐,你要親我嗎?”
聞徽:“……”
明明是他想要親她,怎麼反過來問她?
“不親嗎?”失望地聲音響起,收回放在她腰間的手,傲嬌道:“那我就一直生氣。”
聞徽既好笑又無語:“你脾氣這麼大呢?”
席言不作聲。
嘖,脾氣大得很。
登鼻子上臉。
聞徽也倔上來,“那你慢慢生氣,往旁邊挪一點,彆擋著我。”
說著就要往裡麵走,真的不理他了。
席言睫毛一顫,心下忐忑,本是想讓她哄哄自己,哪知道她反客為主了,自己先生氣了。剩下的那點不快情緒被消磨的乾乾淨淨,老老實實地服軟哄她。
先伸手把人拉回來。
她努力抑製著嘴邊的弧度,佯裝板著臉:“不是在生氣?拉我乾什麼?”
人被他摟在懷裡,他目光專注,似凝聚了一汪春水,麵前的她冷冷清清,漂亮的眼睛裡全是自己的倒影,令他心動不已。一點一點靠近,最終烙下纏綿繾綣的一吻。
吻畢,站直了身淡定道:“我親你了,不生氣了。”
她站了一會兒,隻仰著臉看他。
他今天穿著黑色的一身,身形修長而高挑,燈光照在他的眉眼,襯得他清清淡淡,越發的俊美。
看得著,摸得見的他,就站在自己麵前。
見她不說話隻是安靜地盯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麼,以為她不高興,抬起手指拉了拉她垂放在一側的手指,“彆生氣姐姐,我聽話。”
聞徽愣了愣,或許自己不做表情的時候的確有些高冷,反手把他的手指握住,問道:“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想提前見到你。”
一句話,她心懷動容。
她問:“席總不知道?”
他搖頭,坦坦蕩蕩:“隻有你知道。”
聞徽微微含笑,這人怎麼說什麼都像在告白?
見她有了笑容,席言才安下心來,“姐姐,我很想你。”
少年人表達自己的情感總是很直接。
聞徽不是能說會道的人,用行動代替語言。她雙手搭在席言脖子上,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薄唇,貼在他耳邊輕聲細語道:“歡迎回來,我的……小情人。”
——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