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臨舟回到清軒居已經是隔日清晨7點。

半山腰霧氣深重，看不清遠方，四下朦朦朧朧，坐落於茂盛林木之間的寂寞之地。屋子裡點了熏香，飄著天然原木質的氣味，他走進來時驚動了正在打掃房子的傭人。

他一身疲憊，獨身站在客廳裡仰望二樓的房間。傭人問他：“先生，現在是要休息還是給您準備早餐？”

隻見他沉默了半響，移開視線投向縹緲的遠處：“不麻煩，我換身衣服就去公司。”踏上樓梯前，他又停了停：“阿言在房間嗎？”

傭人還站在原地：“阿言少爺昨晚就和聞特助一起走了。”

他輕應了一聲，緩步上樓。

一個小時後，席臨舟回到公司，時間還尚早不到上班時間，整個大樓人群稀疏。

晨間的光線透過落地窗斜照在地板上，那片光照亮空氣中的浮塵。心有些鬱躁，揉著眉心打開電腦，投入工作。

九點左右，聞徽端著咖啡走進來時，席臨舟正在看文件，她把咖啡放在席臨舟手邊。他回神偏頭注視著她，又不動聲色的移開眸子，合上文件夾，“昨晚辛苦你了。”

“應該的，昨晚沈小姐情緒一直不高，您最後也沒有回去嗎？”聞徽垂眸打量他，聞徽敏銳如斯看出他的疲憊，明顯的憔悴倦色。

這是一夜未眠？

席臨舟坦然，“沒回。”

“我幫您點份早餐過來？”

“不用。”他看著她，想起什麼問了一句：“昨晚你帶席言回去了？”

“沈小姐狀態不好想休息，我就離開了。席言應該是和沈小姐不熟怕尷尬就回家了。”

“嗯。”他端起咖啡，提起沈雲姀，他斂了神色。

他手指按在文件上往聞徽麵前推了推：“你看一下這個，這周五你去一趟香港對接一下。”

放下杯子，視線移到電腦屏幕，補充道：“等一下和財務開個會，讓財務部的人和你一起去。”

聞徽接過文件，是香港分公司的問題。

出差來得太過突然，周五也就是明天，聞徽有一瞬間的遲疑。

“怎麼，明天有事？”席臨舟眸色平靜無波，他多半還算是了解自己的助理，沒有直接答應就是猶豫了。

“周末有事。”聞徽老實承認。

周五去的話，大抵是趕不回來了。

“你自己去對接吧，是在去不了，就讓江宸去。”

“您放心，我會去的。”

聞徽做事一向穩妥，席臨舟不疑有它。“嗯。”

“那你忙，有事您叫我。”

-

聞徽最終還是決定在周五準時去香港，至於席言，提前約出來見一見哄一哄也就好了。

在約好的地方接到席言，他向她過來，他今天心情似乎格外好，穿著嫩黃色的帽衫，活脫脫一隻奶黃包。

雖是秋季，今日確實少見的高溫天氣，晚風吹在麵上都是溫熱的，她穿得很少露著腿，他走過來黏著抱她，打量她片刻蹙起眉頭，“姐姐不冷嗎？”說著就要把他的外套脫下來。

“我拒絕，我不穿。”聞徽看了一眼衣服，往後躲了一下。

她一身職業乾練風，他這件衣服，呃……真的和她不搭。

看他表情淡了，她不忍軟了語氣解釋：“我有外套脫了在車上，太熱了。”

“……”

“你穿上吧，我們阿言穿上漂亮。”

聞言，他聽話地穿上，突然問道：“姐姐怎麼今天有空找我？”

“不喜歡我來找你？”

“喜歡。”

她笑，“那心情好嗎？”

“好，見你讓我特彆開心。”

她溫溫地笑：“開心就好，今天我的時間屬於你，你要做什麼我都陪你。”

他滿麵欣喜，又覺得很稀奇，憋不住的笑意從他嘴角流溢：“姐姐，我沒聽錯吧。”

她依舊看著他：“不滿意？”

“當然不是。”

她打開車門：“不是就好，我帶你去外麵吃飯。”

他坐上去，傾身湊到她跟前，“這次吃什麼？”

“你定。”

“那吃火鍋。”他猜著她的想法。

“可以。”

“那我們吃了飯去逛街？”

她笑：“你腿不疼？還逛街。”

那約會還能做什麼？他想了想，“那看電影吧！”坐著挺好的，不用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