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人大床上,他們依偎在一起,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再有不到一個小時就要迎來農曆新年,席言睡不著,在一片昏暗中靜靜地看著她的側臉,手指握住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指關節。
聞徽心裡已經平靜下來,望著天花板,她也睡不著,偏過頭去看席言的眼睛。
太暗了,看不見什麼,隻能看見他臉部白皙肌膚大致的輪廓,黑白分明的眼眸。
二十幾年來,第一次在男人的床上度過迎接新年。
多麼難得的體驗。
一個比她小六歲的男朋友。
她心裡微微動了動。
整座城市都被雨霧打濕的夜晚,片刻後就要到來的新年,春天要來了。
她俯身過去,把吻落在他的唇上。
感受到他在這個吻中的怔愣,聞徽濕潤的唇掃過他下巴,猶如滾燙的烙鐵落在他的喉結。
席言從訝然的意識中抽出,想要將她摟入懷中,懷抱的緊密與親密會脫離整個世界,隻剩他和姐姐,彼此相愛。
昏暗的房間裡,呼吸聲清晰而沉重。
“彆動。”
聞徽按回了他攀上來的雙臂,拒絕了他的擁抱。
他安靜而順從,眸光裡孕育著溫熱而緋暗的迷戀。
聞徽爬上他的身體坐在腰際。暗色中,她的浴袍一側散落在腰側,一側仍掛在肩上。
他眸子蕩漾波紋,邊緣幾乎浸透了緋色,注視她的優雅,不急不迫,像國王進食前的尊貴優雅。
他希望海水能淹沒裹挾這個時刻,兩人往下沉墜,在無邊無際中沉入最深之地,隻有遠古的洋流覆蓋他們,寒冰的深淵凍結他們。
他們便永遠相愛,直到下個世紀。
那是一條質地柔軟的發帶,聞徽戴在發間時很漂亮,此刻她在他腦後打了一個結,他的視線被覆蓋,隱默在黑暗裡。
“姐姐……”
那是一種失控感。
心跳失序地躁動跳躍,呼吸紊亂。
他抬起手,要去碰觸她,獲得安全感。
手再次被按下,女人聲音很低,語氣像是在哄勸小朋友不要做錯事一般,“不要亂動,不然手也要綁起來哦。”
席言呼吸也為之停滯,聽話地放軟了身體,準備淪陷於溫柔的強勢。
纖纖細指解他的睡衣扣子,耐心,從容不迫。
肌膚暴露在略顯涼意的空氣中,他感受到有唇瓣貼在他耳側,語氣溫柔繾綣。
“馬上就要新年了,姐姐來收禮物吧。”
溫柔的吻落在他眉心,她手指來到他下腹,察覺到他敏感的微顫,聞徽彎了彎清冷的眉眼。
“姐姐希望反複拆這份禮物。”
……
她很會用語言和行為營造甜蜜的氛圍。
席言很喜歡這種體驗,有些浪漫和刺激。
可惜她的體力不好,沒有多久就氣喘籲籲地躺在他身上,軟的沒骨頭一樣,手指都懶得動,倦倦地出聲,“沒有力氣了,不要了。”
席言全身被勾起的反應並未消退,反而愈加熾熱難耐。
他不再聽話地按上她的腰肢,舔著唇瓣。
沙啞地出聲,“姐姐,還沒到零點呢。”
聞徽蜷在他懷裡,感受到腰腹處他還沒退下去的欲,懨懨地抬起眼,眼尾泛著淡淡的緋紅,“阿言,姐姐努力了,明天吧。”
她不打算再喂他了。
他的身體太熱,她翻下來,又困又累,才不管什麼零點,她不睡的話會猝死吧。
然而她剛翻下來,席言立馬傾身而上,兩人換了位置。
他一把扯下了眼上的發帶,毫不客氣地吻了上去。
聞徽驚訝地抬起眼,他的吻氣勢洶洶,激得她瞌睡跑了一大半。
下意識想躲開,但下巴被他一隻手固定住,腰也被他纏著動彈不得。
她抬眼撞進他的眸底,她心顫了顫。
此刻他眼神卻充滿了侵略性,聞徽感覺自己被猛獸盯上了,他看起來從乖巧的綿羊變成了因為沒能饜足而危險餓狼。
她警覺地隻想要逃開。
“姐姐,你不能不負責吧。”
他拂開她連臉頰的碎發,眯著眼看她。
她真是有苦說不出,首次有些求饒的語氣,眨著眼睛,“要不留著下次吧。”
他微微一笑,“不要。”
似乎是寬慰她,“到淩晨吧,不是要守歲嗎,就這樣迎接新年吧。”
聞徽無語地腹誹,什麼淩晨,按國內的時間早就到新年了。
他進的深,像是樂趣一般不動,等著她求他。
這壞心眼的家夥!
她被激得用牙尖咬了上去,是用了力氣咬的。
他猝不及防地一怔,就那麼泄了力氣。
他自己或是沒想到,竟愣了好一會兒。
聞徽也一愣,然後噗呲一聲笑了。
少年情緒複雜地盯了她兩秒,然後起身從她身上下去。
聞徽正想說些什麼安慰他,可嘴角笑容壓也壓不住。
可下一秒,聞徽笑容僵在臉上。
席言去而複返,居高臨下地端詳著她,微微含笑,慢條斯理地單手用牙齒撕開包裝袋。
有幾分隨性性感,致命的勾人的味道。
看著她顫顫的睫毛,他嘴角笑意加深,狀似很抱歉的口氣,“剛剛沒伺候好姐姐,所以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