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徽在倫敦的最後一天,席言開始提前焦慮。
聞徽走哪裡他黏哪裡,就差沒長在她身上了。
用餐時間,他也要擠在一起,用半哄半委屈的臉盯著她,要她喂。
她內心覺得這樣太膩歪的時候,勺子已經送了出去,席言低頭張嘴卷走餐具上的食物,然後可憐地為自己難過,漂亮眼睛濕漉漉的,“沒有姐姐我可怎麼辦呐?”
他們在一起最長的時間就是在雲鎮那一個月了吧,其他時間都是芝麻點似的小。
就連這次不到七天的時間也快過完了,真是短暫而飛速。
原來喂人吃飯比想象中的要能接受,聞徽繼續喂他,並沒有聽進去他說了什麼。
直到把大半食物都喂給他後,他搖著頭表示不要了。聞徽才歇下來,像新上癮的遊戲突然被中止,興致缺缺地走到沙發前坐下,翻開一本看了一半的書繼續看著。
席言自然也是要黏上來的,他抵觸明天的到來,希望這天沒有儘頭,恨不得把時間都用在聞徽身上。
貪念地看著麵前的姐姐,也想讓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根據以往經驗,大概回國後的聞徽像有第二人格一樣,冷淡,疏離,專注於她的事業。
異地的日子隻有他在想念,隻有他在擔心,隻有他在患得患失。
那日子可真苦啊!
在倫敦的聞徽,隻有他在身邊,不關心任何事,他們是一對真正的情侶,享受對方的陪伴和愛護。
他害怕今天過後的自己又變成孤獨一人的狀態,落差太大,他受不了。
是連他自己都很驚訝自己對聞徽的依戀程度。
沙發上,他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視線同她一樣落在書麵。“和姐姐談戀愛真好。”他低聲喃呢一句,又在心底歎息,要是不要分開就更好了。
可惜聞徽沒什麼反應,看來注意力全被書上的文字吸引過去了呢。
這怎麼能行呢?
明明明天就要分開了,分離焦慮的隻有自己。
姐姐看起來氣定神閒,她不會舍不得自己嗎?
就算是冰山,也得化化水吧。
席言把臉伸過去,擋住她視線。
聞徽垂下眼看他,眼睛被放大的俊臉占據,席大少爺臉上儘是求關注的神情。
她伸手揉他的頭發,揉成亂糟糟的一團,微微笑著,“我不是還沒走嘛,現在用不著難分難舍。”
她當然知道他在鬱悶兩人即將到來的分離。
其實對她自己來說,分離好像是家常便飯一樣的普通。
在國內工作時那麼忙,她甚至都會記不起他。
哪怕這幾天如膠似漆的在一起,也不會對她之後的生活有什麼影響,畢竟生活還穿插著其他很多事情。
她不太能共情席言的焦灼。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戀愛中的小男生,想要無時無刻在一起。
她願意的話也能哄著他,一如現在。
“下次再見麵就好了,不要舍不得嘛。”
“不想你走。”他腦袋躺在她腿上,難以說服自己。
她乾脆把書拿開,繼續哄著,“那誰叫你還是個學生我是個上班族呢,沒辦法啊。”
現實總是這樣,就算沒有異地,也會因為不同的工作性質而占用彼此的相處時間。
他歎氣,又定定地道:“我知道,所以姐姐今天要多多關注我。”
他直勾勾的眼神看過來,聞徽腦中突地閃爍了一下,怎麼關注?那些旖旎纏綿的畫麵映入腦海,驟然間就腰疼起來,她躲開眸子,他卻撐起身子追上來。
她被壓倒在沙發上,身上的人開始作亂,吻著吻著,手指開始掀她衣服下擺。
她捉住作亂的手,鎖住他情意綿綿的眼睛,連聲道:“我這幾天辛辛苦苦陪吃又陪睡,我們阿言要學會體量姐姐。”
太勤了,不分白天黑夜真是要了命了。
年輕人精力就是旺盛。
幸好還有幾分理智,席言輕輕地點頭,放開了手,安靜地擁抱她。
像個沒有安全感又黏糊的小孩。
聞徽轉過臉,不期然看見了放在客廳的那台鋼琴。
剛來這裡的時候,她就看到了。
她點點懷裡人的臉,“阿言,那台鋼琴你還能彈嗎?”
他動了動,捏住她的手指,輕輕地嗯了一聲。
想像一下他彈鋼琴的模樣,聞徽低聲對他說道:“那給姐姐彈一彈吧。”
鋼琴前,席言坐下來,一如她想象中那樣,優雅藝術的氣質回到他身上,那是屬於他的清冷翩翩貴公子形象。
他手指從琴鍵上拂過,仰首去看她。
“想聽什麼曲子?”
“你沒有想彈給我聽的?”她反問他。
有的。
席言麵色柔和,開始彈奏起來,琴聲從指尖躍然而出,夢幻般的朦朧,也有細膩的浪漫,像是對她述說愛意。
曲終,席言告訴她,這首歌叫《Just the two of us》。
是一首流行樂。
裡麵的歌詞也是他想對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