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終於接通了,仿佛在他溺水時候拋出了繩子。
“姐姐。”他委屈地叫著,不自覺紅了眼眶。
“呃,你稍等,等她過來了我讓她回你電話。”
電話那頭的男聲似乎被他驚了一下。
席言眉眼倏地冷了下來,“你是誰?”
“我啊,你上次回國還是我送得你,不記得了嗎?”那男人感受到席言語氣不善,怕被誤會,語速都加快了些。
“姐姐在哪兒?”為什麼不把手機放在身邊。
男人猶豫了一下,沒告訴他地名,隻說,“你等等,我把手機給她送去。”
背景裡,男人小聲地說了句,“你小男朋友。”
半響後,她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麼了?”她問。
他聲音軟下來,“我給姐姐打了好多電話。”
“哦,沒帶在身上,沒看見。你們家結束了?”
“還沒,”他摸了摸凍得僵硬的臉,“我喝酒了不舒服,姐姐能來接我嗎?”
她淡淡道:“不舒服就回家吧,明天再來找你。”
她的話像石塊兒似的堵在他喉嚨,難以消化。“不行,我要現在見到你。”他任性起來。
她短暫沉默,繼而輕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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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徽到的時候,席言還坐在那裡,怎麼看都是一副可憐模樣。
聞徽透過車窗看著,旁邊傳來笑聲,“這種小公子很難纏吧,要捧著哄著。”不過片刻,他又推翻了前麵的言論,“不過這種漂亮男孩平時談戀愛甜也是真甜。”
她沒有親自開車,而是男人給她當司機送過來的。
她沒理他,打開車門下車走了過去。
一直低著頭的席言準確無誤地辨認了她的腳步聲。
抬起臉來,終於雨過天晴地笑了起來。
聞徽擰擰他的臉頰,觸及一片冰冷的皮膚略微皺眉,“小少爺,你挺會折磨人啊。”
他投進她懷裡,在她腰間蹭了蹭,她的氣味總讓他安心。
她催促著他站起來,趕緊離開。
走到車前,他看著駕駛座的男人,挑了眉。
他軟綿綿地倒在聞徽身上,撒嬌般的控訴,“為什麼帶他來啊?”
充當司機的男人倍感無辜。
她隻是催促著,“先上車。”
他開始不願了,低頭貼著她的額頭,“姐姐不接我電話,就是跟他在一起玩嗎,我不要坐他的車。”
聞徽聞到他一身酒氣,看來喝的不少,無奈歎氣,“他就一司機,你還吃醋?”
席言點點頭,“嗯。”
某司機:“……”
“先回去再說。”聞徽打開車門,把他往裡推,“上車。”
席言倔強起來,“不要,姐姐,我不要!”
他把門關上,摟住她的肩,把頭埋在她肩上,低聲嘟囔著不要,“我們走回去吧。”
聞徽被氣笑了,走回去,他可真行。
她推開他,冷聲道:“行,那你自己走回去吧,我先走了。”
他重心不太穩,竟真被她推開了兩步。
眼看著聞徽轉身就要上車,他才慌了。
上前一把拉住她,用力地抱進自己懷裡,乞求道:“姐姐彆走。”
眼睛裡水光浮現,惹人憐惜,“姐姐不要丟下阿言。”
壞情緒隨著淚水一同宣泄,他像極了被拋棄的小狗。
她覺得有些堂皇,不知道自己怎麼又給惹哭了,抬手拍著他的背。
等他情緒穩定下來,她用紙巾給他擦拭麵頰的淚水,他俊秀的麵龐在哭過後嬌嫩欲滴,白皙的肌膚襯得眉眼分明。
她心軟了軟。
捧著他的臉頰憐惜地吻了吻。
席言眼裡閃過驚色,胸腔顫動,得來的垂憐讓他心暖了暖。尋上她離開的唇吻了上去,開始小心翼翼,見她沒有抗拒後,便大著膽子纏綿地撬開她的唇,貪婪地汲取她的溫度。
他的唇太涼,沾染著淚水的鹹味,聞徽感到脊背泛著難言的酥感。這裡實在不是接吻的好地方,車裡的“司機”已經自覺的關上了車窗,可是在餐廳門口人來人往,他的家人都還在裡麵,實在太過驚險。
這時候,有車開了過來,聞徽想要推開他。
目光觸及迎麵而來的車輛,手一抖,就那麼僵在了原地。
那輛黑色轎車車窗半開著,借著燈光,她看見裡麵露出一張儒雅沉靜的麵孔,他與僵硬的聞徽對視著,直到那輛車子從他們麵前經過、離開。
那是席秉複,她見過幾次,絕不會認錯。
他麵前正在親吻她的人的父親。
她從沒有想過,會是一副這樣的情況暴露在人前。
實在是不太體麵。
她心頭白茫茫一片,大腦完全陷入了混亂狀態。
聞徽的異樣被席言察覺,他放開她的唇,她的麵色有些蒼白,他低聲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