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一邊警告自己不要靠近他,一邊又無法自控地跟他在一起了。
席言是她供養的珠寶玉瓷,漂亮的無可挑剔,即使看著也賞心悅目。即便被她放在一邊落滿了灰塵,在送還回去的時候仍舊是不舍的,誰會舍得珍貴的東西呢。
可即便再不舍,又有什麼用呢。
她已經把箭射了出去,什麼時候到他的眉心,隻是時間問題。
她接受他的時候不夠理智,所以結束的時候勢必會狠心一點。
早餐後,她依舊坐在昨晚的沙發上,打算繼續昨晚未完成的任務。
他後麵才走過來,重複那個話題,“姐姐,赤莫邀請我們去吃飯,你願意陪我去嗎?”
聞徽沒有直接回應席言,她側著頭看了他一眼,那樣的眼神怎麼看都有些讓他覺得奇怪。
他重複叫了一聲:“姐姐?”
聞徽見他眼中分明的疑惑不解。淡淡地搖了搖頭,表情很平靜,語氣也很平靜,“先不說這個,你過來。”
在她要嚴肅處理某件事情的時候,神情是很冷淡的。
席言自然能感受到,他看著聞徽略顯冷淡的模樣,想湊過去哄她。
“我有話要對你說。”
這場對話開始之前,聞徽很溫柔。
席言沒覺得和往常有什麼不一樣,湊過去抱她,嬉笑著吻上她臉頰。談什麼呢,要他在床事上克製點,還是不要在她工作時騷擾她,一如現在?
無論說什麼,他應該都會乖乖地答應,然後耍賴不聽。
她雖然為人清冷,但對自己頗為縱容,隻要不觸及底線,都是可以由著他的。
他天真地為自己那點與眾不同而驕傲著。
聞徽微微把他推開,麵色在席言看來是含著寵溺的,“坐好,我真有事要說。”
席言如她所言坐好,眨著亮晶晶的眼睛。
他這副樣子太乖了,想到他可能接受不了,聞徽忍不住捧住他臉龐,“先答應我,不許哭。”
她見識過他的眼淚,沒有人會不心疼。
他的表情像是疑惑,為什麼要哭?
“我考慮了很久,因此做出這個決定是慎重的,更沒有衝動,希望你能理解並接受。”
他愣愣地看著她,雖然點點頭,但他心中總會莫名浮現一種越來越清晰的預感——
“我們分手吧。”
那一刻,她看見席言頃刻間麵如死水,靜默得可怕。
他瞳孔裡有些茫然,良久之後,才輕聲問:“分手……是什麼意思?”語氣比平素裡慢了幾倍,嗓音裡隱含顫意。
“分開,做回普通朋友。”
輕描淡寫一句話,把他心絞得粉碎。
席言良久沉默,龐臉輪廓透著蒼白的冷寂。
他湊近她,靠在她肩膀,雙手環在她腰上,眷戀地抱著她,“姐姐,彆開玩笑了。”
“你知道的,我沒開玩笑。”
她感受到他的身體一僵,不再說話。
可他不說,她總要把這件事繼續下去,“想聽聽理由嗎?”
他緊緊抱著她,隱隱含著乞求:“可不可以不要說了,求求你。”
他不想聽什麼理由,拋棄他的理由。
耳邊嗡嗡作響,他多希望就這樣聾了。
聞徽任由他抱著慢條斯理道,“那天在酒店門口,你喝醉了抱著我吻我,對麵開來一輛車你背對著沒有看見,車上是你父親。”
“他和我對視的那一瞬間,我先是大腦空白,後又冷靜了下來。”
“我在想,我這麼捂著這段戀情,不顧你的傷心,我們甚至為此起爭執。現在好了,紙終於包不住火了,我也該親手結束這段關係了。”
“那次之後,我已經和你父親見過麵了。”察覺到懷裡人警覺地抬起眼看她,她安撫地笑了笑,“是我主動找的他,他從始至終都沒打算見過我。”
“我跟他說了我們開始的時間,也跟他說了我們結束的時間。”
“我告訴他我們會結束,再也不會見麵,他聽了很失望。”
“你知道,我一直很自私,所以我請求了你父親不要再讓你的其他家人知道這件事,忘記他知道的一切,他為此生氣,克於教養沒有指責我,但他答應了。”
“你父親以後想起我,隻會記得我玩弄了你的感情。”
“席言,這就是我,或許有更溫和的辦法分手,但誰讓你父親先看見了呢。”她了解席言,他不會答應分手,所以她必須狠心。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手輕輕的推開他說:“你現在可能難以接受,但時間長了,就會忘了這段感情。”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似有淚光浮動:“姐姐,如果我父親保守秘密,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我不要公開了,我不要了,彆不要我。”
她殘忍道:“你沒有明白,你父親不是我們分開的原因。歸根結底,是我不愛你。”
“我真愛你,怎麼舍得讓你做地下情人,因為不愛,所以隨意對待。”
他的神經陣陣發顫。
看著他隱忍又低姿態的模樣,眉眼淡漠,“你要記住,我決心放棄你的那一刻起,永遠都不值得你原諒。”
他搖頭,滿臉淚痕,啞著聲音乞求她:“你彆輕易拋棄我。”
他卑微地向她求情,隻有他自己感受得到,他的世界仍在不斷坍塌。
她隻簡答回答:“阿言,你也不想成為我的負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