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昨晚見著你那個男朋友了。”
她表情很淡:“嗯。”
“他好像……”唐敏敏預言又止。
聞徽撩起眼皮看向她,怎麼了?
她想了片刻,看向聞徽淡漠的麵孔,陳述道:“他和席言認識吧。”
席言在國內的朋友圈很少,他們認識,意味著他們三個互相認識。
“你從哪知道的?”
“是不是認識?”
她眉心稍蹙,語氣已經冷下來,“嗯,認識,他們是朋友。”
唐敏敏麵露困惑之色:“所以,你為什麼會去和他的朋友交往?”
聞徽眼睛盯著前方,“對於這個問題,我有選擇不說的權利。”
察覺到聞徽心緒不佳,但她依舊毫不含糊大膽問出心中所惑,“你也不是多喜歡那個小孩吧。”
聞徽冷倦淡漠的聲音響起,“彆來揣測分析我,你這樣真的很討人厭。”
唐敏敏點點頭,“那好,我不問了。我在告訴你一件事吧。”
聞徽無動於衷。
“我說謊了,席言昨晚來了。”
聞徽看向她。
“你的那位男朋友抱著你和他正麵相遇,場麵很精彩。”話氣中透著看戲的意味。
空氣靜悄悄的。
唐敏敏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她以為她會看到觸動、閃神。
可惜沒有。
聞徽望著唐敏敏,半響後輕扯了下嘴角,“是嗎?說他沒來的是你,現在又說他來了也是你,你這麼顛三倒四就是為了看我的反應滿足你的好奇心嗎?不好意思,我不關心不在乎和席言有關的所有事,你用不著再試探我。”
她冷淡著轉身離開,卻在抬起頭時,正對上他凝視的目光。
她僵在原地,以為產生了錯覺。
落霞餘暉透過樹梢投落在牆壁,少許光輝灑在門外高挑矚目的男子身上。
她凝目望去,他的輪廓分明,肌膚冷白,黑眸明明無波無瀾,睨著她時卻有種透著寒徹的冷感。
她心虛錯開眼。
忽然有些無所適從的感覺,心情交錯複雜。
……
聞徽走後,唐敏敏也很心虛。
幾乎不敢直視這個比她小很多又分外冷漠的年輕人。
她訕笑著從他身邊經過,快速走進門才把吊著的一口氣鬆下。
有些可怕。
她接過傭人端來的水,捧著喝了起來。回頭看向大門口,那人還站在那裡,看著遠處良久未動。
她無奈地搖頭……
-
席言感覺有吻落在自己唇上。
那是一片湖畔岸邊,某個南市冬末的午後,陽光在水麵緩緩鋪展,白色飛鳥躍過頭頂直飛天際。他看著聞徽的眼睛,她漂亮的眼掩在細微顫動的眼簾下。
聞徽的吻向來帶有涼意,跟她體質有關係,涼薄,綿軟,忍不住想替她暖暖。
他麵前是奉若神祇的姐姐,他被勾得理智全失,扣她腰身,掌住她腦袋,深切地回吻,她很配合地環住脖子,他臣服迷亂,很難注意到聞徽解下了他頸間的小金鎖。
漫長的吻結束,隻見到她拿在手中,散漫地把弄著。他視線緊緊盯著她手上的東西,僵直著身體。
“阿言,它隻是一條項鏈。”她輕聲道。
他深陷慌亂,“姐姐,還給我。”
即便是一條項鏈,他想留著。
她後退一步,躲過了他要去拿的手。
她的神情讓他生出不好的預感。
他啞聲道:“我想要它,留給我。”
她無動於衷,下一秒空氣中劃過一道拋物線,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冷漠的聞徽。
那金鎖被水麵吞噬,墜入湖底,連漣漪都無聲無息。
隨著那消失的項鏈,他感覺自己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就如把長在他身體裡的器官連根拔起一樣,血肉和神經都在疼痛叫囂。
他眼圈驀地紅了。
因為她不要自己了,所以什麼都要收回。他無力地垂下身子,“都是你不要的東西,就算不扔掉它又能怎麼樣呢。”
“既然分手,就斷乾淨。”一句話,刺得他喉嚨心尖都痛。
她冷漠吐出一句話後,隨即消失在他的視野裡了,他怎麼也找不到。
那些畫麵戛然而止……
席言醒來是深夜。
他做夢了。
那些晦澀記憶彌漫在暗夜的空氣中,夾著暗啞、深沉而又淒切的叫喊聲朝他襲來。他閉眼間輕輕抽離這種失控的趨勢,看向現實。
他打開床頭燈,靠坐在床頭看了一會兒空曠的牆壁,後來伸手去摸脖子,那裡空蕩蕩的,他想握住一點什麼,卻什麼也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