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撞上一堵肉牆,她惱怒著抬眼,正想罵人。
“聞徽姐姐,你沒長眼睛嗎?”那人先開了口。
眼前的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臉偏邪肆,吊梢眼,一頭半長的棕發,穿的衣服都是那種皮質的長風衣,張揚肆意。
聞徽靜下來,怔住,“西蒙。”
曾在倫敦時席言帶她見過他,她竟還記得。
他本身就是那種令人過目不忘的人。
西蒙笑容加深,“那人在醫院躺著,你在這裡尋歡作樂,聞徽姐姐好興致。”
他的話無端又有幾分刺耳。
在席言那裡受了冷遇,他朋友又來陰陽怪氣。
聞徽也沒了好臉色。
“彆一句一個聞徽姐姐,跟你不熟,還有是你沒長眼睛,讓開。”
他嗤笑了聲。
抓住她的胳膊,一言不發地帶走她。
聞徽睜大眼睛,反抗未果,反而被捏得更緊。
她嗬斥道:“你是不是有病?”
他什麼也不說。
她被推上了車,手法毫無憐惜。
“去哪,醫院?”她坐在後座,冷聲冷氣道,“去醫院我隻會當著他的麵跟你吵架。”
他冷笑一聲,係安全帶,把車開出去。
聞徽不敢置信,他就是為了來酒吧逮她嗎?
“西蒙,我和席言分手兩年了。”
她氣急敗壞地提醒。
西蒙穆地轉彎掉了頭,聞徽毫無防備一頭撞在了車門框上,痛的她眼淚都冒出來了。
她破口罵一聲。
西蒙沒理會她,飛速駕駛,開出好一陣,眼睛才盯著車外後視鏡,勾唇笑了笑。
而另一邊,跟丟了的赤莫,一拳打在方向盤上。
西蒙的車子一路奔馳,終於抵達目的地,他解了安全帶,扔下兩個字,“下車。”
聞徽捂著額頭,又罵了他一頓。
她下了車,看到這個地方,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是醫院,而是席言自己的那棟房子。
西蒙打開了大門,站在門前轉身,“進來。”
聞徽沒動。
她注意到整棟房子都是黑暗的,意味著裡麵根本沒有人。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她問。
西蒙顯得很不耐煩,再次重複話題,“進來。”
聞徽故意問,“席言呢?”
他沒有回答,已經邁步走過來。
聞徽緊凝著他,突然邁步上了駕駛座。
她剛就注意到了,他沒拔車鑰匙。
她迅速地關上車門,發動車子,掛檔。
然而始終差一步,門被打開,她被拎了出去。
“放開!”
西蒙扯著她往彆墅走,力氣大得像鐵臂。
他打開燈,直直地走向一個方向。
聞徽怒目瞪他,揚手一個巴掌甩給他。
與此同時,她身體被一把推到。
“砰”地一聲。
聞徽隻覺得耳邊炸開了無數雷鳴。
水花飛濺,她嗆得半死,掙紮著站起來。
她環視自己的處境,她被推到遊泳池裡了。
秋天了,水涼得像冰。
她恨不得弄死他,“你這變態,你是不是想死?”
池邊的男人臉上有她的掌印,姿態閒散的低頭看著她,“你還是閉嘴吧,彆消耗體力了。”
她臉色一變,“你有病就去治,跟我麵前發什麼瘋。”
他不再說話,回客廳找了把椅子,好以暇整地坐著,溫淡又漫不經心地欣賞著她的狼狽。
瘋子。
聞徽著實被氣到了,她冷得發抖,遊到邊台上,想要爬上岸。然而剛爬到一半,突然麵前被陰影覆蓋。
她抬眸。
男人站在她麵前扯了扯唇,勾出了幾分譏笑。
“沒讓你上來。”
話落,又把她推了下去。
再次沉到水底,聞徽腦海閃過空白。
她再次浮出水麵,沉默地看著他。
她不再尋求上岸,白費力氣。
這男人是鐵了心要整她。
因為身體受了物理的刺激,眼睛有些酸,但也還沒有到流淚的程度。
她眸子涼得駭人,“為他抱不平,所以用這種方式來弄我。”
他挑眉一笑:“或許是他想這麼對你呢,這可是他的房子。”
“不可能。”她反駁。
席言跟他可不一樣,她還不至於被挑撥。
“倒是聰明,除了他誰憐惜你啊,我是不會。”
她挑起眼皮,“你打算讓我在冷水裡麵泡多久?”
西蒙真的認真想了想,“就……發燒到能住院的程度吧,死了也沒用。”
“我住院了,你就開心了?”
“不知道,得你住院了我才知道。”
她咬牙切齒地斂下眉眼,她很少這麼屈辱。
西蒙,他最好彆讓她上來。
西蒙靠在椅子上眯著眼養神,隻要一有動靜他就睜開眼看過來。
溫度低下,聞徽撐了沒多久就意識渙散。
她冷得臉色蒼白,站都站不住,靠著邊緣才不至於讓自己淹進水裡。
可撐不了太長時間,過了不知道多久,她終於體力不支地沿著邊緣滑了下去。
水漫過了口鼻,她心裡湧過絕望。
看到席言時,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姐姐!”
清醒了幾分,她看到他從門口走過來,神色慌亂。
她又撐著站了起來,滿身狼狽,無聲地望著他。
鼻子一酸,委屈鋪天蓋地向她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