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捂住嘴巴,“天啊,怎麼比你和那個小青瓜還要叫人驚訝。”
“……”
穆秋後知後覺地複盤,“那上次在婚禮你和他算是重逢吧,你行啊,我竟然沒看出來不對勁。”
她無奈,“……分手了,能看出什麼不對勁。”
她衝她眨眼,“你可真夠行的,跟人家分了又去跟小青瓜談,人家還能跟你複合才怪。”
聞徽沒吭聲,她知道自己過分。
“等等,你把那席少爺騙上床的時候他成年了嗎?”都不知道兩人背著人談了多久,弟弟受不了誘惑誤嘗禁果也不是沒可能。
聞徽皺眉。
穆秋做出詫異的表情,“不會吧!你……”
聞徽伸手堵住她嘴巴,“彆瞎猜,我有原則。”
穆秋識相地眨眨眼,沒有就好,聞徽放開她。
片刻後,她又憂愁道:“那你什麼打算啊?那可是你老板的親侄子,說是親兒子都不為過,你還甩了人家。”
聽到這句,聞徽靜默下來。她也曾經無數次地奢想他不是席臨舟的侄子就好了,跟席家沒有任何關係就好了,但也隻是奢望。
穆秋用食指點點她的手背,“稍微提醒你一下,你們老板可能滿意你這個能力出眾的下屬,不一定能接受你是他侄媳婦哦。”
聞徽和席家本來也交往密切,再和席言扯上關係總覺得很奇怪,總之,她作為朋友並不想看到聞徽在這件事上對工作有什麼影響。
“你這麼想嗎?”
就像她一直以來的那樣,藏起席言,藏不住了把他推開。因為他可能會影響自己的事業,或讓她背上某些輿論枷鎖。
“我是這麼想,但你真的喜歡的話,就去爭取一下吧,為了不讓自己留有遺憾,我會支持你的。”
聞徽心裡湧起感動,靠在她的肩膀上,喃喃道:“謝謝你,穆秋。”
但她還沒想好,為什麼這次這麼慎重,因為席言要一輩子。
她怕輕易給出了承諾卻做不到。她也質疑自己的愛是否能給彆人幸福,她覺得愛是短暫的,像煙花一樣盛放過就化為虛無。到時候他用怨憤失望的麵目指責她踐踏真心,三番四次地玩弄他時又該怎麼辦呢。
穆秋摸摸她頭發,微笑道:“我們要做幸福主義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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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要調離,她的工作在年初已經變得相當悠閒,更多的任務交到了秘書處手裡,人事處也帶來了新的助理,她從在公司多年的忙碌狀態中抽離出來,可以悠閒地欣賞欣賞公司的每一處角落,連帶看經營部那位大腹便便的總監都順眼起來。
新來的助理是一位年輕的男性,瘦削的臉頰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他過於優秀的履曆和總裁身邊的新人讓他在公司裡陡然變得很有熱度,午間用餐的時候和秘書處幾位在一起吃飯,她們討論這位很像年輕時候的江宸。
聞徽微笑,心下卻覺得並不像,當初她來公司時,江宸已經是席臨舟身邊最得力的助手,整個人頗有幾分席臨舟的影子。而新來的這位,眉眼間有著強撐的成熟,還有待曆練。
公司上下忙到不行,老板來公司開了會就要走,要回去陪他老婆,聞徽跟著席臨舟回清軒居辦公。
很有些日子沒有見過這位席太太了,她幾日前在上班時身體不舒服竟然暈倒了,被送往醫院後發現是懷孕了。席臨舟自然是如臨大敵的緊張,給妻子請了假,說什麼也不讓去上班了。
沈雲姀不讚同,跟有些獨裁的丈夫鬨了脾氣,可也知道那是為她好,雖不再鬨著要去上班了,卻依舊掛著臉,使著小性子。
聞徽其實也沒什麼事,工作上的事老板說了兩句就叫她出去了,他知道沈雲姀朋友少,專讓她來陪陪她解悶的。
懷孕的人怕累,也閒得很,這日陽光好,沈雲姀躺在藤椅上曬太陽,黑長的頭發,溫婉靜謐的臉龐,纖細的手腕和身軀,這麼柔弱的人,竟然肚子裡有了寶寶,聞徽莫名感覺很神奇。
注意到她,沈雲姀睜眼看向她,“你們忙完了?”
聞徽走到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席先生讓我來陪陪你,說你心情不好呢。”
沈雲姀頓了頓,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
聞徽小聲打趣道:“席先生不讓你痛快,你發個脾氣給他受一受也是應該的。”
沈雲姀讀懂了那寬慰她的意味,與她相視一笑。
“要變換身份了,感覺怎麼樣?”
她搖搖頭,“沒有什麼感覺,可能還太小了。”
“你知道穆秋嗎?”聞徽突然想到另一個育兒母親,向她提起,“就是江宸的太太,婚禮上來過,不知道你記不記得。”
沈雲姀回憶了一下,“她是個女兒吧,年紀好像還很小。”
“她寶寶不到三歲,你們應該有很多話題可以聊,我回頭把她推薦給你。”
“嗯,好。”她看著聞徽的眉眼,“你馬上要走了,還真有些舍不得你。”
聞徽撩撩頭發,誘惑她,“那你來澳洲玩一段時間,在那邊生也不是不行。”
她猶豫了片刻,“他可能不會同意吧。”
聞徽糾正她,“你是席太太,他是你老公,他聽你的。”
沈雲姀低眉淺笑,“好。”
又聊了一會兒,席臨舟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聞徽看他走過來,直直地朝藤椅上的女人身邊湊,手掌撫在她臉上,微微蹙眉,“冷嗎?有些風,我抱你進去?”
“不冷。”
他並不再堅持,而是溫聲問,“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現在離晚餐時間尚早,她午間吃得少,席臨舟在她飲食方麵比較上心。
“不餓。”
沈雲姀隻是拒絕,席臨舟低頭看她,像是沒聽見,語氣十分平淡,“那就清淡點,弄點炒菜。”
掖了掖她身上的毛毯,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後起身,才記得身邊還有個助理。
他問:“要留下吃飯嗎?”
他這一問並不誠心隻是禮節性的,聞徽哪能不知道,她謙遜中帶點敷衍的笑:“不用了,我晚餐已經約了人。”
“嗯。”話落,轉身往廚房裡走。
時間不早了,聞徽站起來,告辭:“我走了,再見。”
“我送送你。”
她忙搖頭,“不送了,老板看見該批評我了。”
“外麵有些風,我順便進屋了。”她還是站起來。
前院門口,聞徽走出一段距離,轉頭看見沈雲姀還站在那裡溫柔地朝她招手,她覺得有些熟悉,從前也有一個人站在那裡看她離開。
風揚起她的頭發,她突然發現頭發長了一些,她立了一會兒,突然轉身往回走。
去而複返的聞徽,沈雲姀疑惑地問她是不是什麼東西忘記拿了,聞徽拉住她,用僅兩人可見的聲音對沈雲姀說,“太太,幫我個忙吧。”
她不解:“什麼?”
“給我一下席言的聯係方式,我沒了。”
沈雲姀愣住,這話突然又意外。
聞徽臉上全然是認真,她心念一動,忽然很想去見一見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