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女兒的說辭無法反駁,薑秀績看著她搖頭。
再晚一些,該去休息了。
薑秀績早已在他們回來之前鋪好了床鋪,安排道:“你們的房間我已經整理出來了,小言就睡……”
“不用,他今晚跟我睡。”聞徽言簡意賅說道。
薑秀績顯然是被女兒嚇到了,愣過之後委婉道,“小徽,你回家了注意點。”
聞徽恰恰不在意,她都帶人回家了,那些小禮小節她反倒不太在乎,更不拘泥於形式,“媽,我快三十了,不是十八歲。”
薑秀績倒也不過度管轄他們,“行吧行吧,我不管你們。”
臥室,席言對她成長的地方顯得很好奇,到處打量。
聞徽拉上窗簾,房間站著她和他。
他感慨道:“真奇妙,明明不久前,我們還如同老死不相往來的陌生人。”
聞徽笑,現在卻在她的屋子,她的家裡,是很奇妙。
除夕這天終於是來了。
昨晚聞徽有些失眠,或許是因為自己從小到大的閨房多出了個他,早上三四點才朦朧睡去,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可看了時間也不過才8點左右,樓下有些吵鬨,她看了他睡顏半分鐘,終究還是沒叫醒他,獨自起了床下樓。
原來不知道何時忽拉拉地來了一堆人,姑姑和姑父,還有小表妹。母親已經開始做早餐,父親在客廳布置著桌子,整個客廳熱鬨得很。
大家隨意散坐,一早喝著清茶,見到她都看過來。
她素淨的臉顯得很白淨,也很冷清,並沒有脫睡衣而是在外麵罩了一件雪白的毛衣開衫。小表妹年齡小一身衣服穿得很紅,走過來仰著臉,“表姐,新年快樂。”
聞徽被眾人自頭至足細細打量,隻有微笑。
叫了人打了招呼後,姑姑向她發問道:“怎麼不叫你男朋友下樓來?”
聞徽想姑姑果然這麼早來拜年是為了好奇她的男朋友。她到餐桌上給自己倒了杯水,握在手裡,“他還在睡。”她沒打算把他叫起來。
母親在廚房裡喚人,姑姑本要往廚房走,又湊過來道:“聽說是席家的孩子。”
“嗯。”姑姑的好奇溢於言表,聞徽仰著脖子喝了一大半水,水杯放到桌麵,笑道:“我現在就去把他叫下來,給姑姑您看個夠。”
說畢,一徑要上樓。姑姑一把拉住她袖子,“你這孩子,我那是關心你。”
她笑道:“好,關心我,要吃飯了是吧,我去叫他。”
“是要吃飯了”姑姑又打量了她一番,嫌她穿的隨便,悄說,“你也順便去換身衣服。”
聞徽無奈,往樓上走。表妹趁勢想要跟著上來,她沒拒絕,小女孩就是喜歡跟著她,隻叫她彆吵。
聞徽回了房,直直開了燈。
沒管床上的人,去洗了手,把行李箱裡的化妝品拿出來,準備化妝,小表妹像個尾巴,走一步跟一步。
那些化妝品攤在梳妝台桌麵,小表妹還是沒忍住,有些驚喜,“姐姐,要化妝嗎?”
“化啊。”除夕嘛,家裡又來了人,總得收拾收拾,雖然她隻打算描眉和塗口紅。
小女孩實在是對這些沒有抵抗力,圓眼睛盯著她,聞徽忽而一笑問,“你要不要,我給你化。”
小女孩她眼底一下亮起來,她巴不得試一試。
“算了,姑姑會罵我,雲雲你很漂亮了。”
小女孩氣得皺緊小臉,“姐,我叫媛媛。”
叫錯了,聞徽沒忍住笑,不大誠懇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太久沒見你了忘了。我上次見你你還不會說話呢。”
“哼。”
她拉著小臉,撅著嘴歪向一邊。忽地,她眼睛圓鼓鼓地看向那邊,目不轉睛的呆看。
聞徽看過去,“醒了?”
他靜悄悄坐在床頭,睡眼惺忪地看著她們。
好半天,他才下了床,溫熱的吻就抵了上來。
吻得她難為情了幾分,眼珠子轆轆的轉,推開嗔怪道,“少兒不宜,你注意點。”
他才低頭看著麵前這個羞得捂住眼睛,徹耳通紅的小家夥,問,“誰家小孩?”
“我親姑的,叫元元。”
席言微笑誇一句她,“元元,長得這麼乖。”
聞徽也逗她,“你得叫姐夫。”
小女孩便含含糊糊叫了一聲,抬眼看兩人都在莫名的笑,便把媛媛逗得靦腆地跑開了。
聞徽看著他的臉有些得意,“小孩子審美都很客觀。”
他把腦袋放在她肩上,“怎麼不叫醒我?”
她推他,“我這不是再叫你,快去洗漱吧,要吃飯了。”
“姐姐。”
她應著。
“好漂亮。”他湊在她頸窩裡嗅來嗅去,像隻大型犬。
“……”
他再要親她,忽聽得樓下喊叫吃飯,是母親的聲音。兩人方分開,忙各自收拾。
樓下,席言見到客人便要過去招呼,聞徽拉著他袖子,在耳邊低聲教他認人:“女的是姑姑,男的是姑父,你跟著我叫就好了。”
姑姑麵善,見著席言咯咯笑說:“阿唷,俊得很嘛你們這小女婿。”
母親被這個稱呼嚇了一跳,“你不要亂講,什麼小女婿,說得跟舊社會似的。”
“小徽頭一回帶對象回家,我可得好好盤問盤問。”
聞徽很不給麵子,“還盤問呢,姑你在我媽那兒問了不少了吧。”
姑姑睨她,“你這還沒嫁出去呢,護得緊。”
席言微笑不語。吃了早餐喝了茶,她看父親便把席言給他送的那套漁杆拿出來搗鼓,姑父跟著一起湊熱鬨,立馬就想去附近試試,想把席言帶上問席言去不去。
席言看向她。聞徽挨近席言,朝那兩個長輩道:“他不去,他在家陪我。”席言隻得謙意一笑。
小情侶黏膩,姑姑在一旁道:“讓他去,咱們娘仨在家裡說說話。”
聞徽說著也不依,席言左右為難,畢竟是長輩讓他去,便先哄她,說他也想去看看,儘快回來。
聞徽很快撒手道:“你去吧。”
倒也真不是要他陪她,她本是不想讓他跟她家人單獨相處,怕他們聊的太深,問得太遠,他不懼,那她也沒什麼好介意的。
席言去後,姑姑打趣她:“還看呢,都走這麼遠了。真這麼念念不舍?”
聞徽道:“怕你哥和你老公對他出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