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念了好幾遍清心咒後,北穆皺著眉頭,端著張冷臉。
手中印結得起飛,一個接一個地甩在了畢方的身上。
可即便他如何運用靈法壓製,那隻畢方始終都不肯俯首。
靚麗的羽毛掉落至地麵,瞬間就失去了色彩。
蘇瓷歪著腦袋,像是看熱鬨般湊了上去,
“要我說啊,這靈獸不聽話嘛,打一頓就好了。”
像她之前收複的那些凶獸,哪一隻沒被她揍過。
一頓不行,那就來兩頓,屈打成招,是她慣用的手段。
“我不像大師姐這般心狠,做不到對無辜的靈獸下毒手。”
蘇瓷的手段他也是有親眼目睹過的。
很難想象,一個長相明豔的少女,能含笑地將一隻檮杌揍得抱頭鼠竄哭天喊地。
那慘叫聲,差點沒把整座空靈穀給移平了。
“看來心地善良的小師弟是很有把握收服這隻畢方嘍?”
從口嗲中掏出一塊冰鎮的西瓜,蘇瓷邊吃邊潑涼水。
論陰陽怪氣,她是懂的。
一藍一白的光影相互僵持著,誰都沒有先敗下陣來。
而蘇瓷帶著一眾師弟吃瓜圍觀,還時不時點評幾句。
“嘖,小師弟你行不行啊?”
“清渺長老教你念的那些咒語都念到狗肚子裡了?”
“再過一會兒,小畢方都快睡著了好嘛?”
有了蘇瓷的刺激,北穆十指結印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了。
可取得的效果卻是適得其反。
那隻畢方所抗爭的力量,甚至要比之前還要強盛。
就在那股衝擊力要反噬到北穆身上時,蘇瓷丟掉西瓜皮,一個箭步飛到畢方麵前。
祭出玄冥傘後,淡紫色的光芒籠罩在它的身上。
瞬間就安撫了它狂暴的情緒。
“要乖哦~
畢竟你也不想讓你還未出蛋殼的幼崽直接夭折吧?”
蘇瓷的掌心中赫然出現一枚橢圓的鳥蛋,泛著淡淡光澤。
畢方一生隻會產下一枚蛋,極為珍貴,因此也格外重視。
這也是為什麼這隻畢方始終都不肯向北穆俯首的原因。
它需要撫養幼崽長大,自然不可能受馭靈師的驅使。
可眼下它唯一的幼崽就握在蘇瓷手中,受她脅迫,不得不低頭。
紫光強盛,落入它的身體中,獨屬於蘇瓷烙下的印記陡然出現在它的額頭。
畢方單腳跪在地上,低下鳥首,以示忠誠。
“你又輸了哦,小師弟。”
雖然對於這個結局蘇瓷已經有所預料,但看到臉色黑如鍋底的北穆,她心情大好。
有什麼比能讓死對頭吃癟更令人開心的事情呢?
“看來這場考試的勝出者又是蘇瓷啊。”
隨著長老們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四周的景色迅速消散。
以蘇瓷為首的弟子們重歸空靈穀,幻境自然也不攻而破。
“拜見四位長老。”
行了弟子禮後,眾人抬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門。
進一趟幻境,沒通過考試不說,還燒掉了好不容易長出來的頭發。
看著一堆被扒了殼的茶葉蛋,清渺無奈扶額,直呼造孽。
好在他最近有煉回轉丹,一人一顆,能讓頭發長得快些。
不然以後外出捉拿凶獸時,他可丟不起那個人。
就在眾人服下丹藥,恭賀著蘇瓷拔得頭籌時,卻見北穆站了出來。
“弟子有事稟報。”
少年長身玉立,白衣翩翩,容貌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
周身矜貴的氣質更是尋常之人無法比擬。
畢竟是出身於修仙第一世家,又是宗門殫精竭力培養出的繼承人。
與旁人,本就是雲泥之彆。
在得到四位長老的首肯後,北穆將目光落在了還在慶賀的蘇瓷身上,神色不明。
“這次比試,大師姐勝之不武。”
一字一句,北穆說得格外清晰肯定。
同時,也讓在場的氣氛凝滯了起來。
“借幼崽來脅迫靈獸結印,本就與空靈穀的馭獸法則相違背。
大師姐此舉,德不配位,更遑論是拔得頭籌了。”
縱使他見過蘇瓷許多不著調的舉動,卻也沒料到她竟會如此心狠。
拿幼崽來威脅畢方鳥,本來就是不道德的。
他指正出來,也是希望蘇瓷能夠認識到錯誤並改正。
畢竟在他們二人初識時,她並非如此狠辣。
那個在他印象中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似乎與他越來越遠了。
“長老們給出的考題是與畢方鳥結印,至於過程,重要嗎?”
收回法器,蘇瓷雙臂環抱於胸,眸色中閃過一道嘲諷。
她這位小師弟啊,出身名門,自小被大道正義所熏陶,最是看不慣她如此行事。
不過,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小師弟該不會是因為又輸給我,所以惱羞成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