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他沒有這個意思,偏偏蘇瓷就要往這方麵引。
他讓她不痛快,她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我隻是在闡述事實。”
看著蘇瓷滿臉的假笑,北穆氣得牙齒咬得吱嘎直響。
就像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無力還會反彈。
“事實?事實就是你、輸、給、了、我。”
將最後幾個字咬得極重,少女笑靨嬌豔,一身白衣更是襯得她不染纖塵。
仿佛如那九重天上的仙女般,貴氣飄逸,卻又帶著幾分的靈動。
“馭獸之法,在於馭心,你連它的軟肋都拿捏不到,何談禦靈?”
靈獸一旦有了所偏執的東西,就一定會因此而付出生命。
即便是再強大的馭靈師,也無法與之結印。
除非,能夠找到能夠脅迫於它的軟肋。
而幼崽,就是畢方鳥傾其一切都要守護的存在。
擺出大師姐的氣勢,蘇瓷將北穆一頓數落,卻又讓旁人挑不出什麼錯處。
好的壞的,全都讓她一個人給占著了。
“如果禦靈要以拿捏靈獸的軟肋為作為要挾,怕是空靈穀百年的名聲都要毀於一旦了吧。”
繼續嗆聲,北穆絲毫就沒給蘇瓷這個大師姐的麵子。
反正他們二人針鋒相對已久,也不差這一次了。
“對於小師弟來說,名聲的確重要。”
似乎是想到什麼,蘇瓷收斂了情緒,整個人都陷入冷漠之中。
像是孤獨弱小的幼獸般,在遇到危險時,築起一道高牆,將自己圍起來,任誰也無法窺探其中。
在他眼中,她不擇手段,心狠毒辣,不配坐上空靈穀大師姐的位置。
更不配與他這位高高在上的第一宗門繼承人侃侃而談。
不過,事實的確如此。
她的存在,本就是他在修煉之路上的磨煉。
‘一塊墊腳石而已,要認清自己的位置。’
這是她在入穀前清渺長老對她所說的。
什麼天賦級馭靈師,不過都是她夜以繼日的修煉,以及四位長老的狠心磋磨罷了。
強行提升修為的代價,自然也會讓她遭到反噬。
咽下喉嚨中的腥甜,蘇瓷後退一步,不再爭辯,隱匿於人群之中悄悄服下一顆丹藥。
這才不至於在眾人麵前露出馬腳。
清渺撫摸著自己花白的胡須,神色不明,剛要開口卻接到九重天傳來的訊息。
當即率領一眾弟子跪地迎接。
半空之中,金色的字跡陡然出現,浮塗仙官的音容也從其中傳來。
“扶搖公主有令,命空靈穀上下即日起趕赴無妄海,捕獲一頭虎鯨,並將其斷尾,於天帝壽誕之時獻上。”
“若此事成,天帝大悅,空靈穀封賞如流水,若不成,公主的怒意可會牽連整個空靈穀。”
“清渺長老,可要慎之,重之。”
浮塗傳達完畢後,還不忘提點了清渺幾句。
自然也落得了不少的好處。
畢竟在這六界之中,以神族為尊。
就連空靈穀中資曆最深的清渺也要在一個仙官麵前,俯首屈膝媚顏諂上。
“空靈穀上下承得神諭,必不會辜負公主所托。”
雙手接過諭旨,在浮塗音容完全消失時,清渺才站起身來。
可這眉頭卻狠狠地皺了起來。
無妄海,本就遊離於六界之外。
傳聞進入其中的人神魔妖,皆無音訊。
而虎鯨這一靈獸,更是隻存在於古籍之中。
連模糊的隻言片語都未曾留下。
神族此舉,無非是想要從萬年前大敗於虎鯨一族的事情中找回場子罷了。
這位年幼神族公主的奮起激昂,卻讓整個空靈穀都埋上了一層陰影。
“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三長老清秧脾氣火爆,當即就對著上麵的天罵出了一句國粹。
要不是有其他長老攔著,估計這會兒已經問候完神族上下了。
“此事,當真是棘手。”
並非是他們不願去做,而是沒有這個能力。
自百年前穀主身隕靈滅,馭靈師大量減少,所流傳的秘術更是少之又少。
好不容易培養出這幾十個親傳弟子,卻又要都折在無妄海。
四長老的麵部肌肉都在不斷顫抖,顯然也是氣得不輕。
可還未等這幾位長老發完牢騷,隻聽見清渺說道,
“畢方鳥一事暫無定論,但勝負是一定要分的,所以這場加試,隻有蘇瓷與北穆參與。”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兩人的身上。
“誰能在無妄海捕獲一頭虎鯨,誰便是勝出者。”
回想起剛才的爭執,清渺又補充了一句,
“無論,是用什麼樣的方法。”
話音未落,人群騷動,看向兩人的目光紛紛變成了同情。
這無妄海,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這虎鯨,更不是什麼好相與的種族。
總之,為大師姐和小師弟默哀點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