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就是她,跟話本子裡說得一模一樣,又瞎又傻!”
還沒等蘇瓷做出反應,耳邊就傳來那小屁孩高揚的聲音。
說她瞎她認了,說她傻是個怎麼回事?
循著聲源望去,蘇瓷雙眸因無法視物而顯得有些呆滯。
不過四周的腳步聲越來越多,還夾雜著些村民們的討論聲。
“哎呦,這還真跟那話本子說得一樣啊,砸神廟,被雷劈的盲女。”
“不過這女子看起來確實傻傻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可憐姑娘。”
被肆意談論、團團包圍住的蘇瓷:……
她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她不是個傻子。
“那個……。”
“哎呀,這傻子還會說話呢。”
蘇瓷:……
她隻是眼睛瞎了,又不是不會說話。
“我不是傻子,隻是路過這個地方。”
歎了口氣,蘇瓷費力解釋著。
不過回想起剛才器靈的提醒,不由得也讓她提高了幾分的警惕。
“傻子都不會說自己是傻子的,而且我方才瞧見你還在那自言自語呢。”
小男孩從他爺爺身後探出個腦袋來,十分篤定。
“好啦,福餘,想必這位姑娘也累了,不如就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
蒼老的嗓音從蘇瓷耳邊傳來。
她現在什麼都看不見,而且身上的法器靈力都沒有了。
索性就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麻煩您啦。”
畢竟吃人嘴短,蘇瓷還是很有禮貌地朝眾人拱了拱手。
正當她開口想找根棍探路時,鼻尖的海風鹹香味再次襲來。
“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話,可以把我當做拐棍。”
青年將胳膊抬高至蘇瓷的手腕之下,布料的摩擦聲放大了所有的觸感。
蘇瓷也沒矯情,抓握著他的小臂。
“多謝公子相助。”
他走得極穩,每一步都恰好是蘇瓷所邁出的尺寸。
就連台階石子這種細小的東西他都注意到了。
“聽姑娘的口音,應該不是周邊村子裡的人吧。”
狀似閒聊般,男子開口,目光卻一眨不眨地落在一旁少女的身上。
察覺出他的視線,蘇瓷垂眸,略微思索後說道,
“我的確不是這邊的人,我睡覺睡得好好的,然後突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再有意識的時候,就掉到了你說的那個戰神廟裡。”
半真半假地糊弄著,蘇瓷踩著路,卻覺得十分硌腳。
奇怪,剛才明明雷雨交加的,按道理說,這片土地應該是十分泥濘才是。
怎麼會如此乾旱?
而且就連周身的溫度都在節節攀升,裸露的皮膚都感受到灼燒的熾熱。
“爺!我就說她是個小傻子吧,咱這兒方圓幾百裡三年都沒見過半點雷,哪有什麼雨啊。”
就連個雨點子他都沒見過。
富餘咽了咽唾沫,乾裂的嘴唇由於說話而滲透著絲絲血跡。
不過都被他給舔了個乾淨。
這血也能潤潤喉,當然不能浪費了。
“什麼小傻子,人家姑娘也是有名字的。”
拍了下富餘的腦門,老者嗓音粗糲,像是久經海浪拍打的碎石。
有一種飽經歲月的滄桑感。
“我姓蘇,單字一個瓷。”
雖然看不見,但蘇瓷能夠感受到周圍人打量她的視線。
於是隻能簡單地介紹一下自己,尷尬地腳趾扣地,緊緊抿著唇瓣。
“原來是蘇姑娘。”
身旁的男子愉悅一笑,那聲蘇姑娘喊得極為繾綣溫柔。
像是埋在桃樹下百年的清酒,不醉人,卻香氣撲鼻。
“不知道要如何稱呼公子?”
好歹也是暫時充當了她的拐杖,總不能沒個名沒個姓吧。
可還沒等蘇瓷聽到他的回答,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在朝他們喊道,
“不好啦族長,蛇窟裡的蛇突然暴動,已經咬傷不少人了。”
好不容易逃出群蛇的攻擊,甲一趕緊跑來報信。
老者見此,連忙差遣著人前去幫忙。
原本富餘也是要去的,可卻被攔了下來。
那蛇窟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裡麵飼養的蛇都是經過數月的廝殺才活下來的。
本身毒性就十分的強,咬上一口,若是處理不及時,一命嗚呼也是常事。
不過蘇瓷並不打算管這檔子閒事。
偏偏就有人喜歡給她找事。
“對了,那話本子上不是說了,盲眼姑娘會馭蛇嘛?”
一大嬸拍了把自己的大腿,嗓門嘹亮粗獷。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就又重新落在蘇瓷的身上。
嗯,腳趾扣得更用力了。
而甲一在看到蘇瓷後,連忙跑過來,直接就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請蘇姑娘救救我弟弟,他還在蛇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