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嘶。”
(果然漂亮的女人都是有毒的,天要亡我啊)
被人捏著七寸,小黑蛇蛇尾扭動著,可那把匕首還是朝它襲來。
尖刃穿過它的身體,鮮血滴濺在碗盞中,格外妖異。
“好了。”
耗儘最後一絲血,小黑蛇耷拉著腦袋,眼睛一閉就癱軟過去了。
而蘇瓷趁眾人忙著去煉化朱砂時,將它塞進了自己的衣袖中。
臨了,還不忘給它為了一顆保命丹。
這可是她為自己準備的呢,倒是便宜這隻小蛇了。
迎著燭火,蘇瓷微微抬頭,額間那抹妖豔的紅意襯得她的容顏愈發昳麗。
此時,屋外傳來敲鑼打鼓以及嗩呐的吹響。
十幾人穿著紅衣來迎親,媒婆也滿麵笑容地敲響了蘇瓷的房門。
“新嫁娘收拾好了嗎?良辰吉日,該出閣啦,可彆讓河伯大人等著急了。”
喜轎停在屋外,囍牌被高高舉起,被剪成銅錢樣式的紅紙被揚得滿天都是。
而蘇瓷也在阿瑪的攙扶下走出房門外,迎麵就聽到孩童唱著的歌謠。
“正月十八,黃道吉日,河伯娶親,天降甘霖。”
頓時,眾人全部都跪了下來,就連嗩呐聲也停止了。
起身後,又再三向蘇瓷的方向朝拜著,像是在做著最後的道彆。
踏上喜轎,吹吹打打的嗩呐聲再次響起。
可明明是一場喜事,送親隊伍中的人臉上卻無半分的喜氣。
他們蒼白的臉龐上縈繞著一團黑氣,像是傀儡般,按照話本的劇情推進。
而蘇瓷自然也能察覺到不對勁。
正月的天卻是夏日的溫度,何況正月十八諸事不宜,見鬼的黃道吉日。
還有那什麼勞子的河伯,應該就是阿瑪口中的海妖了。
喜轎搖搖晃晃,路途崎嶇,顛得蘇瓷腰都快斷了。
鼻尖微動,海風吹拂著簾子,有股淡淡的鹹味。
“到啦,請新嫁娘下轎。”
媒婆高喊著,可聲音極為呆滯平淡。
豔紅的嘴唇配上煞白的臉色,在這黑夜中,倒是極為詭異。
正當蘇瓷準備下轎時,簾子被人拉開,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來迎蘇小姐下轎。”
男子向她伸出掌心,隨著他的靠近,那股海鹹味更重了些。
皺了皺眉尖,蘇瓷搭住他的手腕下了轎攆。
迎麵就是一陣海風,將她的嫁衣吹得獵獵作響。
而那群送親的村民們紛紛朝海麵跪拜著,念念有詞。
不過多時,海麵翻滾,天色陰沉,烏雲悄然將明月遮蓋了起來。
“河伯大人同意獻祭了!我們雙水村終於有救了!”
“快,快把新嫁娘獻給河伯大人!”
村民們推搡著蘇瓷,將她帶到一處棧橋的最前麵。
強大的海風差點沒把蘇瓷給吹倒,可她還是聽到阿瑪說道,
“最後一幕,沉海。”
他們取悅的神明,從來不是什麼戰神,而是攪動著海麵不平的妖怪。
那座神廟已經破落百年了,而裡麵供奉的女戰神也早已隕落,何談顯靈。
倒不如求拜於河伯大人,換得一次降雨。
正在此時,北穆看向麵前黑衣人掌心中的水晶球,眸色冷冽。
“少主倒也不必這般看我,是救那些被邪氣侵擾的村民,還是救你的大師姐,全在於你。”
那個水晶球倒映著蘇瓷麵臨的險境。
可若是他前去營救蘇瓷,那些村民們就會被邪氣侵襲至死,靈魂化為齏粉,永世不得超生。
“哦,對了,順便再提醒你一句,流光球中世界並非是幻境,若她死了,便是真的死了。”
是救無辜的村民還是朝夕相處的師姐,他倒是很期待這位人族少主的選擇呢。
在北穆抉擇之際,深陷流光球中的蘇瓷也即將被沉海。
她被眾人裹挾桎梏著,腳尖抵在棧橋的最前沿。
隻要稍稍一推,就能將她推入海中,完成獻祭的最後一步。
可就在北穆的指尖指向那個流光球時,鏡玄飛身趕來,將黑衣人逼退。
“你先去救村民,我來劃破這個破珠子。”
兩人交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穿梭於半空中。
那黑衣人有意拖延時間,一直閃躲著,逼得鏡玄不得不祭出法器。
可即便如此,上仙下界本就隻能使出五成的法力,對上這個神秘的黑衣人,他的確不占優勢。
而流光珠中的蘇瓷也被推入海中,浪花隨之飛舞,窒息感撲麵而至。
任由身體不斷下墜,她竟然有些享受這種瀕死的感覺。
“嘶嘶。”
(壞女人你可不能死)
小黑蛇從她的袖中遊了出來,狠狠地咬在了她的胳膊上。
企圖讓她保持一下清醒。
嚎了一嗓子,蘇瓷的聲音被海浪所吞沒,一把將小黑蛇又重新塞進了袖子裡。
她隻是想休息一下,又不是真的找死。
何況她也真的是挺好奇話本中的河伯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正在此時,海底震動,一縷縷黑氣向上遊移中,直指蘇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