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回來啦~”
器靈睡飽後,精神煥發。
“主人,主人,你快放我出去,我跟你同心相連,你可以借助我暫時恢複視力。”
掌心倏然多出一把玄傘,蘇瓷眉尖的印記又亮了一下。
映襯著那抹朱砂花鈿格外妖異。
“又可以跟主人並肩作戰了呢,好開心!”
傘骨震震顫抖,蘇瓷都能夠感受到它的激動。
有了法器的加持,即便她暫時沒有辦法使出靈力,但對付個海妖還是綽綽有餘的。
倏然睜開雙眸,蘇瓷向上遊去,利落地上了岸。
而那團黑氣也隨之上了岸,化作一名綠發男子。
“我當時什麼東西呢,原來是鯰魚成精啊。”
厚嘴唇,塌鼻梁,身上還一股難聞的臭海鮮味,差點沒把蘇瓷給熏吐了。
就這還自稱是河伯呢。
“一介凡人還敢頂撞上仙,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麵前的少女美得驚人,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兒,他一定要給她一點教訓的。
不然他堂堂鯰魚精的臉麵要往哪擱啊?
“這句話,我也送還給你。”
不過才五百年的道行而已,大話倒是說得挺溜。
被蘇瓷激怒,鯰魚精飛撲著衝了過來。
嗯,那股海猩味更重了。
閃躲到一旁,蘇瓷祭出玄冥傘,瞬間三十二根傘骨化成劍刃穿透了鯰魚精的身體。
精氣散儘,灰飛煙滅,天空也頓時晴朗了起來。
原本山雨欲來的氣勢也陡然消散,氣溫也漸漸回升。
祭祀失敗,河伯震怒,定然是不會出手降雨了。
那些村民們將這一切錯處都歸咎於蘇瓷的身上,他們叫囂著,辱罵著,極儘惡劣。
“蘇瓷!你居然敢弑神!”
“天神一定會降下懲罰的,你一定會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解脫!”
一句句咒罵聲讓四周的怨氣大盛,他們被邪氣入侵,眼睛也完全變成了黑色。
被心底的惡意所驅使著,衝蘇瓷咆哮而去。
“主人,這些人已經被邪氣控製了,沒得救了。”
器靈散發著光芒,似乎在等待著蘇瓷的決定。
“那就……全部殺掉好了。”
她又不是什麼聖母白蓮花,騙她罵她之人,難道還要對他們心慈手軟嗎?
掌心的玄冥傘化成一柄劍,蘇瓷穿梭於人群之中,劍劍封喉。
鮮血從他們的脖頸中噴濺出,將她身上的嫁衣平添了幾分的豔色。
三千青絲隨著她的動作披散至肩後,海風淩冽,可蘇瓷的脊背卻挺得筆直。
最後,劍尖直指那名戴著麵具的男子。
“這一切,都是你做得局吧。”
從神廟開始,到棧橋海邊,他一步步推動著結局。
並且與這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沒有什麼局,你所經曆的一切都不過是當年的重演。”
假意好心的村民,善良無辜的少女,還有邪惡貪婪的海妖。
每一步,他都在儘善至臻地還原著當年的場景。
“你到底是誰?”
非人非仙亦非魔,竟讓蘇瓷也有些看不透了。
而且,她能夠感受到,此人對她並無惡意。
起碼,不會出手傷她性命。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男子薄唇微揚,揮手間,就將殘留在村民身體上的黑氣給收走。
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蘇瓷如墜冰窖。
“不知道你那位好師弟看到此情此景時,是否還會繼續堅定地站在你這邊。”
原來這場局的目的,是在這裡啊。
倏然,蘇瓷笑出聲來,步搖亂顫。
“世人皆知我與北穆不合已久,他如何看我,跟我有什麼關係?”
就算他真的以為她濫殺無辜罪不容誅,那又怎樣?
他們之間,本就是競爭與敵對的關係。
“那這個呢,你也可以不在乎嗎?”
麵具男子大掌一揮,蘇瓷的麵前就出現一麵水鏡。
上麵正是北穆抉擇後,選擇轉身去救那些村民的場景。
“蘇瓷啊,你又被拋棄了。”
狀似可憐她般,麵具人嘖嘖道。
可眼神卻不願錯過她絲毫的微表情。
“保護族人安危,本就是他應該做的,我無可指摘。”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說,北穆的這個決定都是最正確的。
至於她,並不在所有人的考慮範圍之內。
仿佛生來,她就隻是為犧牲獻祭而存在的。
所以被肆意拋棄,對於她來說,已經成為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