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掌心中指甲大小的黑色靈丹，蘇瓷皺眉道，

“你知道對於靈獸來說，靈丹是多麼重要嗎？”

若非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是斷然不能交出的。

要是靈丹碎了，那麼它也會魂飛魄散。

“我知道啊，可師尊會保護好我的。”

她會那麼多的東西，還有器靈相助，一定很厲害。

小黑蛇揚著頭顱，語氣也十分的篤定。

那一刻，她就是它的神。

“你就這麼信任我？”

“當然啦，你是我師尊，我不信你信誰啊。”

纏繞在她的手腕上，小黑蛇化成一個蛇紋黑玉鐲。

緊緊貼合著她的肌膚上，泛著冰涼的觸感。

“答應我可就不許反悔啦，師尊，以後就要多多指教啦。”

玉鐲漾著光澤，顯示出它的好心情。

這死纏爛打的本事倒不像是靈獸。

不過雖然它真誠拜她為師，但蘇瓷還是將他們之間的血契給做出了修改。

若是她有一日身亡，契約自可消失，它重歸自由。

這世間很好，它也無需殉她。

盤腿坐在飛毯上，蘇瓷靜心修複著破損的丹田。

這一晃，就到了夜晚。

寒風稍顯凜冽，好在有鏡玄的相幫，才不至於讓她浪費靈力去維持體溫。

可就在這時，烏雲遮掩了半邊懸月。

視線受阻，讓蘇瓷稍顯不安。

她眼睛好不容易恢複了些，再次陷入黑暗的恐慌令她不由得捏緊衣角。

“隻是正常的天氣狀況，彆擔心。”

溫潤的聲音再次響起，為她帶來了幾分的溫暖。

“喏，無論什麼時候，那顆北極星都會懸掛在天空，為你指引前方的道路。”

即便是有烏雲遮擋，那顆北極星依舊閃耀，驅散了片刻的黑暗。

“謝謝。”

蘇瓷低聲道。

從未有人堅定地選擇相信她，也從未有人關注她細小的情緒並給予安慰。

可蘇瓷還是選擇後退了一步，保持了兩人的距離。

像她這種人，不配擁有任何的希望。

她怕某一日，他將所有的關心與信任收回，那麼等待她的，將是無儘的深淵。

與其讓自己陷入不複深淵，倒不如從一開始就選擇放棄。

轉移過話題，蘇瓷皺眉道，

“明日就能抵達無妄海了，煩請上仙助我一臂之力，以七星燈破開幻境。”

她的淩厲不足以驅動法器，隻能借助鏡玄之手。

“自然，不過我們要不要等一下北穆？”

無妄海幻境重重，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他會趕回來的。”

好不容易有一次正大光明的機會擊敗他，他一定不會輕易放棄。

蘇瓷的篤定令鏡玄來了幾分的興趣。

“此地距離劍宗上萬裡遠，哪怕是用最迅速便捷的法器，也很難在一日之內抵達。

蘇師妹，又是如何這般篤定的？”

望著她精致昳麗的側顏，鏡玄垂眸，遮掩了眸中的暗色。

“上仙莫不是忘了，北穆出身於劍宗，也是人族女帝的唯一子嗣，不過是個法器而已，沒什麼困難的。”

正如她的存在，隻不過是他求仙證道的踏腳石罷了。

甚至連一個上階法器都比不上。

“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沒去關注北穆的事情，鏡玄將注意力都放在蘇瓷的身上，有些擔心道。

“見不到光，當然心情不好了。”

隨口胡謅了個理由，蘇瓷眨了眨眼睛，以示自己所言不虛。

“那好辦啊。”

順著她的話，鏡玄長袖一揮，刹那間，掌心就多了一顆星星。

而夜空中那顆最為閃耀的北極星，也隨之落空了。

“送給你，希望這顆北極星能夠照耀你前方的路。”

為你黑暗無望的人生中，撒出一點點光芒。

鏡玄溫柔一笑，墨發隨風而揚，就連月色都偏愛他幾分。

落在他的肩頭，漾出淡淡的光圈，悲憫蒼生。

不過蘇瓷卻沒有接，抬眸問道，

“聽聞神界是由太子殿下布辰施夜的，你一個小小上仙，怎麼還有操縱星辰之力？”

現在想想，連一向跋扈囂張的扶搖公主在他麵前都要收斂幾分。

他的身份，不言而喻。

隻是蘇瓷沒有想到，堂堂神界的太子殿下，竟會屈尊來到下界，親自捕獲虎鯨。

“蘇師妹果然聰慧，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