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本上都是這麼寫得啊。”

器靈舔了舔嘴唇上沾著的糖漬，砸吧了一下嘴巴。

“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你以後還是少看點歌頌神界輝煌事跡的書吧。”

千年前的神魔大戰，神族聯合其他兩界贏得勝利。

同時也奠定了神界在六界之中無可動搖的地位。

一時間，無論各界的大街小巷都流傳著神界的光輝事跡。

人界更是將他們奉若神明，歌功頌德，建廟供奉。

吐槽完後，蘇瓷朝小男孩伸出掌心，柔聲道，

“你要不要跟我走，我再送給你一副梔子糖畫。”

不過就是用糖稀來畫個梔子花，應該沒什麼難度吧。

“真的嗎？漂亮姐姐應該不是要把我拐到奴隸市場的吧。”

雖然她戴著麵紗，但修溟就是覺得她長得很好看。

與周圍混亂陰暗都是這麼的格格不入。

像是……光一樣。

“怎麼會，你長得這般好看，我可舍不得。”

魔族無論男女皆貌美絕豔，麵前的小男孩長得跟個瓷娃娃似的。

一雙黑眸亮晶晶的，蘇瓷不由得上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我再帶你去吃些東西吧。”

這餓得，臉頰上都沒有肉了。

好好的一個男娃，就因為是魔族而被世人苛待。

這本身，就不公平。

“那不行的。”

主動握住漂亮姐姐的手，修溟抬起脆生生的眸子，認真道，

“我隻要一個糖畫就夠了。”

多出來的東西，他不能要。

“沒關係，就當是我給我妹妹唐突你的道歉禮。”

忍不住上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蘇瓷瞅了眼已經撒歡跑到市集上的器靈。

默默地歎了口氣。

同樣都是小孩子，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原來她是漂亮姐姐的妹妹啊。”

目光落在飛奔於各個商鋪的小女孩身上，修溟滿臉都是羨慕。

能當漂亮姐姐的妹妹，該是有多幸福啊。

有人保護，有人教養，不像他，從出生起就因為身份而被厭惡辱罵。

要不是有澤琅哥哥，他怕早就橫死在街頭了。

“好啦，我們要去做你哥哥最喜歡的糖畫了，開心一點。”

察覺到他的失意，蘇瓷蹲下身來，捏了捏他皺巴巴的臉頰，哄道。

“嗯，我聽漂亮姐姐的話，要開心一點。”

感受到掌心的溫熱，修溟重重點頭，將眸底的貪戀全部藏於心尖。

血月之下，鬨市街頭，一曼妙女子牽著個小男孩的場景，他大概會記得一輩子吧。

而等兩人走後，一個身影從街巷角落中慢慢走出來。

隨著他的動作，少年腳上的銀鈴叮當作響。

一襲紅衣之下，墨發被編成一股股，由銀飾固定著。

映襯在那輪巨大的血月下，顯得格外妖魅。

*

“租我半天鋪子。”

將一塊靈石扔給糖畫老板的攤子上，蘇瓷說道。

“才一塊啊，不夠不夠。”

長著一張狐狸臉的男人搖搖頭。

瞅這麵前女子的氣質，應當不是個差錢的主兒。

他可得趁此機會，好好敲詐一筆。

“胡說，這塊靈石就算你賣出一百個糖畫都賺不回來！”

自小熟知這片商鋪的修溟當然知道奸詐老板在打什麼鬼主意。

有他在，他絕對不能讓漂亮姐姐吃虧！

“那誰知道我今天下午會不會賣出一百個，甚至更多呢。”

小鬼頭來跟他講價，還是嫩了些。

“你這就是在欺負人！”

“人？你一個低賤魔族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啊。”

不屑地看著麵前的小鬼頭，狐狸老板將惡意全部傾注發泄在這個陌生的魔族身上。

畢竟魔族嘛，本來就是三界喊打的存在。

就算他今天把這小雜種給打死了，也沒有人會管的。

嫌他礙眼，狐狸老板剛想動手，卻發覺自己全身都沒辦法動彈了。

就連嘴巴也說不出話來了，隻能驚恐地看著麵前的小男孩。

“原本不想動手的，可你嘴實在太臭了。

既然覺得一塊靈石不夠，那就彆要了。”

將靈石收回，蘇瓷拽著他的衣領，將人丟到後巷子裡。

臨走還不忘用縛靈術將他五花大綁起來。

拍了拍手，蘇瓷帶著修溟又回到了攤位上，然後擺出一副積極營業的態度。

剛把糖稀從熱鍋中舀出來，就見自家器靈眨著靈動的大眼睛，揚聲道，

“你搶人家攤位啦？”

她這一嗓子把周圍的小商販都給吸引了過來。

無奈之下，蘇瓷隻得一邊捂住器靈的嘴巴，一邊賠笑解釋著，

“這攤位的老板是我三叔伯，他突感不適，所以讓我來替他看一下午的鋪子。”

不過蘇瓷本就氣質出眾，頗為符合狐族貌美的特點。

隻不過與其他狐族不同的是，她的身上多了三分的遺世空靈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