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進入考場，是在3日後的周末。

邵織夢起得很早。她住在郊區，考場在市區，光是打車，單程就得一個小時。好在她剛剛從肺炎的感染中複原，不用冒著高燒的風險，能以清醒的頭腦參加考試，真是一件好運氣的事兒。出門前，她摸了摸小貓咪的頭，以求帶來更多好運。

出租車師傅如約而至。兩側的樹影倒退得很快，時有時無的路燈映照著晨曦將至的雲霞，冷冷的風中透著股清醒的氣息，是南方冬日典型的清晨。邵織夢半側著身子，眯著眼，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出租車師傅閒聊今天已經接送了幾波客人，都是“去考試的”，五點不到就起來跑遍了大半個深圳，送人到鬆崗地鐵站。

“現在的年輕人呐，怕搭不上地鐵，5點不到就讓我搭他去地鐵站等著了。”師傅的聲音透著股漫不經心，問坐在後排的邵織夢，“你也是去考試的吧？”

她點點頭。“我居然還不是最早的嗎？”邵織夢歎了口氣，本以為8點半開始的考試，自己6點出門已經足夠早了，卻不曾想還有更早的人。“也是，對於讀書的人兒來說，早上6點出門是常態，算不得早的。”

車內大聲播放著邵織夢不知名但熟悉的歌曲，是她爸爸那一代人喜歡的風格。半醒半睡間，師傅不再和邵織夢嘮嗑，沉默著把她送到考場附近，才出聲提醒。

不出意料，考場大門還未打開，門口便已有不少站在寒風中捧著書本複習的年輕人。一張張年輕的臉龐，是口罩也遮不住的膠原蛋白。邵織夢加入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