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勤懇懇寫了兩節課練習的遲司玨，最後一次將寫滿答案的本子推回去時，神情中到了一絲自己都不察覺的僥幸。

終於寫完了。他想。

遲司玨撇頭看她，見梁晚眯著眼，把頭湊到本子旁，很努力地在看紙上泥鰍般的字跡。

“……”

他咬著牙，漫不經心轉著筆，道：“我的字，就這麼難看？”

“沒有。”梁晚說著，用紅筆勾了下紙，看完全部後，鄭重其事看向他：“你還沒我想象中的那麼笨嘛。”

遲司玨用手抹了下鼻子：“那是。”

坐在二人後麵的陳思靜忍不住了，用指尖點了點梁晚的肩膀，抬頭看了眼講台上的人，艱難道：“晚姐，看上麵。”

梁晚聞言抬頭，見王建國磨著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瞪著她們，右手轉了幾圈的粉筆此刻躍躍欲試。

“聊完了嗎？”

梁晚有些吃癟，沒作聲，正打算鞠躬道歉，身旁人出口了。

“聊—完—了——”

四周此起彼伏傳來很易察覺的笑聲，咯咯咯的。

梁晚皺眉，反手在遲司玨桌上敲了幾下，然後站起身道歉：“對不起老師，我們下次注意。”

陳思靜在身後向梁晚拋去擔憂的眼神。

王建國哼了一聲，揮揮手讓梁晚坐下。

梁晚剛喘口氣，又聽王建國渾厚的聲音響起：“那個說聊完了的，給我站後麵去！”

遲司玨也沒浪費時間，點點頭就大步向身後走去。

這個小插曲本該告個段落，但很快，「3」班的學生隻見下一秒，梁晚也起身，拿著數學書也向後麵走去，直到遲司玨身前站定。

他比她高些，兩人勉強能平視。

“怎麼著？”遲司玨有些意外，看向她：“你要陪我一起罰站？”

後排嗅到八卦味的學生快速轉過頭來，恨不得將耳朵湊過去，並已經選好了將這事當做明天午飯時和朋友討論的小菜。

梁晚搖搖頭，將手中的書遞給他：“不是，你書忘記拿了。”

遲司玨：“……”

見他沒反應，梁晚感到有些奇怪：“我來給你送書，拿著呀。”

等遲司玨僵硬地拿過書後，她乾淨利落地轉身，毫不猶豫地往回走去。

八卦的人們見此情景，轉過頭去，感到有些滑稽的同時，不由得感慨：

感情木頭還真是木呐，梁學神人設永不崩塌。

梁晚回到座位時，陳思靜已經趴在桌上，笑得前仰後合，一旁的孟以忱一臉無奈地給她拍背。

就連王建國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也跟著他們一起笑起來。

“……”

等眾人鬨完後，王建國維持了下紀律，手撐著講台，笑得一臉祥和：“笑完了吧？大家都精神點，這個算是我們學習中的一些小彩蛋，我們的最終目標，是一年後的高考。”

“希望你們查分數的那一天，也笑得和今天一樣燦爛。”

他說完，低下頭翻了頁書，繼續講課。

經過這一通，原先兢兢戰戰的人也開始進入狀態，很快的，教室中隻剩下一頁又一頁的翻書聲。

而教室外，是鳥鳴不絕，熱意不減。

遲司玨用書遮了下陽光，偶然一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