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來自1……(2 / 2)

他不說話就算了,一說話“彆哭”,江舟遙反倒用手擋住眼睛,更加悲傷地哭起來。

因為發燒,嗓子又乾又難受,她甚至沒有發出一點哭聲,隻是淚水不斷地奪眶而出。

反正活著也就這樣了。

平靜悲傷的話語在荀望明的腦海中響起,越是平靜,越是絕望,壓抑了很久的情緒可以隨時隨地爆發。

荀望明似乎有點明白了。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江舟遙沒有回答。

“正所謂,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問題和解決問題的手段同時產生。一切困難都會有解決的辦法。”

江舟遙仍然沒有說話,似乎哭了一會兒,淚水漸漸少了。

問題和解決問題的手段同時產生,這句話出自馬克思的《資本論》,她曾經在彆的地方看過。

按照規律來說,確實是這樣。可是那個解決問題的手段她還沒有找到,甚至已經不是那麼渴望找到。

深淵,一直在墜落深淵,那便這樣沉入深海吧。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來自1938年。”

江舟遙終於把手從眼睛上拿來,她沒有哭出聲,可是眼眶已經紅了。

她仍舊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冷笑:“大哥,是你腦子壞了還是我腦子壞了?我看著像腦子壞了的人嗎?”

她是發燒,她看他是發瘋。

荀望明並沒有因為她的冷嘲熱諷而生氣,相反,看見江舟遙終於不再哭泣,他鬆了一口氣。

這種事情誰碰上了都難以立刻接受。

江舟遙撐著身體要起來,荀望明趕忙拉她一把,還把她扶到床上坐著。

“天眼工程覆蓋到鄉村,且不說村裡和各道路有攝像頭,就是我家、鄰居家也裝了。你要是違法犯罪,天網恢恢,你跑不掉。”

天眼工程?攝像頭?這些又是什麼?是打擊違法犯罪、維護社會安定的東西嗎?

“我對你沒有半分不軌之心,更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我知道這非常不可思議,但我沒有騙你,我確實來自1938年。”

“等你看見我在你麵前憑空消失,你就會知道我所言非虛。”

憑空消失?監控視頻裡,荀望明就是憑空出現的。

但是監控視頻可以被篡改。

“那你現在就從我麵前消失。”

“恐怕不行,我還沒有弄清楚從1938到現在這個時空的原因。”他頓了一下,又說,“兩次來到這個時空都遇見你,這一次更是直接出現在你家。我想,跨越時空的原因應該與你有關。”

江舟遙突然想到那兩塊玉佩,否極泰來,枯木逢春。

她仍是不相信的:“你是想說我們命中注定,緣分匪淺?好俗套的戲碼。”

粥灑了一地,荀望明半蹲下身收拾碎片。半晌,他手捧碎片:“粥灑了,我再去盛一碗,你要喝點熱水嗎?我學會了用這些電器燒水和煮粥。”

學會用電器?演得真像。

“這倒像你家。”

“抱歉,未經允許進入你家實屬無奈,使用你家的物品,是因為你暈倒在地上 ”

他彬彬有禮,看起來像極了民國的紳士。

“能幫我把手機和充電器拿上來嗎?放在一樓客廳,手機好像還在充電。”

手機,荀望明是知道的。

“充電器是……”

“白色的一條,插在插座上。”

“好。”

荀望明轉身下樓,沒過多久,他拿著手機上來,還有兩條充電器,手機的和平板的。

江舟遙接過手機和充電器:“謝謝 。”

“不客氣。”荀望明笑了笑。

他似乎特彆愛笑。

他又走了出去,計算著走到樓下的時間,江舟遙立刻晃晃悠悠跳過去把門反鎖。

手機竟然沒電了!江舟遙立刻把充電器插上,過了一會兒開機,心砰砰砰地跳。

屏幕終於亮了,解鎖之後,她正要撥打報警電話,門外忽然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我把粥和水放門口了。”

“我就在一樓,有事情大聲叫我。”

報警電話已經輸入兩位,江舟遙看著緊閉的門,聽見離去的腳步聲,遲疑了。

第三位數字已經輸入,卻遲遲不見她點擊撥出。

片刻後,江舟遙放下手機,拿起同樣在充電的平板,點開監控視頻。

下午一點多,她暈倒在廚房,荀望明憑空出現。

他看起來很驚訝,一眼發現倒在地上的江舟遙。

他推她,試探她的額溫,把她抱到沙發上。沙發上隻有薄毯。

他上了樓。

江舟遙轉換到二樓的監控。

二樓幾間房,隻有一間屋子是有人住,很容易找,很明顯是江舟遙的臥室。

荀望明把江舟遙抱到二樓臥室,進去不到一分鐘就出來了。

他到一樓,先是撿起地上的燒水壺,環顧四周,仔細打量了一會兒,把水壺放在桌子上,拿布擦掉地上的水。

站在水壺前看了一會兒,像是在考慮怎麼使用,然後他重新裝水,小心翼翼地把燒水壺放到底盤上,按了一下燒水的開關。

他就這樣站在燒水壺前麵等著,一直看燒水壺,等到水燒開了,他倒了一杯水。

然後,他在翻開那些被江舟遙找出來的藥。

從裡麵找到一盒沒有拆的退燒藥,仔細地看說明,然後拆開盒子,把藥片放在湯匙,研磨成粉,加了一點開水,拿上了二樓。

江舟遙就是這樣吃了藥。

後來,荀望明一直待在一樓,新奇地看著一樓的東西。後來大概五點,研究電飯煲,拿放在廚房台上塑料米罐裡的米煮粥。

設定居然是2個小時。

七點多,粥煮好了,江舟遙也醒了。

監控視頻是快進倍速播放的,也看了大概1個小時。

手機電已經充滿了,快8點半。

輸好的報警電話還在屏幕,江舟遙想了想,刪除了號碼。

江舟遙打開了房門,門口的粥和水已經冷透了。

“荀望明,粥冷了!”

荀望明已經在一樓客廳坐了許久,他從地上撿到一本書——《我與地壇》,看了四分之一。

聽到喊聲,他立刻合上書:“我再盛碗熱的。”

電飯煲有保溫功能,神奇的保溫功能——荀望明這樣想。

熱氣騰騰的粥端到二樓臥室,江舟遙已經坐到床上,沒辦法,她打石膏的腳平放著比較舒服。

何況她的燒還沒有退。

“你說你來自哪一年?”

“1938,民國二十七年。”

1938年,外賊肆虐,同胞蒙難,神州大地烽煙四起,千瘡百孔。

有人絕望而麻木,有人憤怒而熱血。無數英雄兒女的血淚前赴後繼地灑在神州大地。

1938,那甚至還不是黎明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