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霧氣還未散去,整個港口被其籠罩住,從遠處隻能看見灰白的霧和隱隱約約的海麵。
碼頭上堆積著大大小小的集裝箱,上麵停著幾個白色的小點,近了看才發現是幾隻海鷗,其中一隻撲棱棱飛下來,在地上慢吞吞地踱步。
集裝箱一旁有著一男一女兩個黑衣人,說是一旁,似乎不夠準確,因為其中的銀發青年是坐在集裝箱上的,正慢慢撫摸著其它幾隻海鷗的脖頸。
海鷗停在了黑衣女子的腳邊,狹小的眼睛好奇的注視著他們,從它的角度,大概隻能看見銀發男子垂下的短靴和黑發女子略帶點潮濕的黑色衣角。
黑發女子是種花人,名字叫張恣,她生有一張標準的東方美人臉,雖然五官在她同事的對比下稍顯寡淡,但她周身的氣質無疑很是符合她在組織裡的的代號,張弓酒——優雅細膩,回味悠長。
銀發青年的代號是軒尼詩,銀發金眸的長相總讓人認為他是混血兒,如果此刻有警校鬼塚班的學生路過,都會驚訝地發覺銀發青年和他名叫淺羽黎的同學有著一樣的臉。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外套斜斜的搭在肩上,空氣中大量的水汽使得裡麵的襯衫有些潮濕,幾縷銀發貼在臉頰上,但他看起來卻沒心情去將它們彆到耳後,他不耐煩地倚在集裝箱上,眉眼間籠繞著戾氣。
張恣腦後的黑發被紮成一個低馬尾,劉海服帖地垂在臉頰兩側,遮掩了她眼中的不耐煩,她此刻表現得有點急躁,高跟鞋惡狠狠地碾著地麵,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噪音。
今天會有一個新的代號成員成為軒尼詩的下屬,這對她而言屬實不是個好消息。軒尼詩近些日子不知是又發了什麼瘋,一直在找她茬,那急不可耐的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看上了哪個代號成員,要乾掉她給某人騰位置。
如今新加了一個同事,對,新同事……她習慣用這個詞稱呼其它黑衣組織成員,同伴這個詞對她來說,要用來稱呼同為臥底的戰友。
張恣低頭看了看表——6:44,距離新同事約定要到達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半小時了,但軒尼詩依然在等待。
這不正常,她想。
無論軒尼詩在琴酒麵前表現得再“人畜無害”,他在組織裡素以瘋狂著稱,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時間一到就帶她走人,然後第二天那個不守時的新同事就會不明不白的死在某次任務裡。
而通常軒尼詩不會對新人有這麼大的容忍度,除非……這個新人有什麼特彆之處或者有強大的靠山。張恣相較於前者更傾向後者,組織裡的人才從不在少數,卻也沒幾個敢拂軒尼詩的麵子,不過,這靠山不知要有多大能耐才使他或她敢公然得罪軒尼詩和他背後的琴酒。
霧氣快要散去了,露出灰色的海麵,不遠的城區也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喇叭聲,他們默默地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