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 得了錢有什麼好高興的(2 / 2)

撞天鐘 風吹野草 4306 字 9個月前

“依照聽來的消息,十有八九所猜屬實。”屭遺平淡開口,“既然是每年都有的祭奠,想來年歲不短,與這次的邪物泄漏應當沒有關係。”

薛禮摩擦著下巴,“不好說,祭河神這事兒我早年偶有所聞,後來又淡了下去,三界也沒當回事兒,現如今活躍起來,保不齊是關進去了一趟,現在又出來了。”

“你被關了許久好不容易出來還會回原地待著?”屭遺問。

薛禮嘿嘿一笑,“這得看情況。”

“還是再打聽一陣吧,畢竟年過久遠,許多事情早已傳變了味兒,光我們打聽到的都不一樣。”屭遺提議。

元鳳點頭,“是該謹慎為好,眼下夜深了,我們要就寢了!”

意思是你們該走了!

薛禮坐得相當穩當,手往擲為碗裡加菜,忽略少年細若蚊蟻地抗拒,“都說了所有客棧滿房,我們幾個大男人擠一擠無礙。”

屭遺還沒說話,元鳳頭一扭,傲然道:“本仙君可沒有與人同屋而眠的習慣!”

“是嗎?”薛禮不以為然道:“那這屋子仙君一個人睡,我們三人退出?”

元鳳瞪過去,恨不得給薛禮戳上幾個洞。他以為他的意思很明顯,奈何這兩人裝作不懂,非得跟他周旋。

擲為見狀頗為不忍心,他輕輕拽了一下薛禮的衣袖,薛禮停止動作,勉為其難道:“突然想起來,冥界有事兒還未處理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

話音一落,兩人便沒了身影,元鳳這才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這下可以單獨相處了,隻是這桌菜有些可惜了。

“殿下何必要捉弄人家。”擲為在樹枝上站穩,視線緊盯著不遠處的客棧。

“當然是有意思啊!”薛禮手搭在他的腰上,“難道你不想看高貴的鳳凰炸毛的樣子嗎?”

擲為表示他真的不想,薛禮嘖嘖出聲,“鳳凰成日高高在上習慣了,年紀又小,得有人給他挫挫銳氣,免得不知天高地厚,給冥界捅婁子。”

“為什麼是給冥界捅婁子?”擲為問。

房內,兩人待桌上餐盤撤離,又洗漱完畢,才熄了燈。

薛禮將擲為收進袖中離開樹枝,“鳳凰年幼時闖下的禍,詳細的我有機會講給你聽,現在,該休息了!”

不等擲為說話便感覺困意來襲,下一秒直接陷入沉睡,薛禮垂眸看了一眼袖子,轉身離去。

夜裡微涼,月光從窗口鑽入,直照在元鳳身上。街上人群散去,剩下的皆是寂寥,時過立秋,蟲鳴也不再那麼猖狂,叫聲明顯溫婉含蓄了許多,比之夏季的聒噪,現在簡直可以稱之為悅耳。

屭遺似早已入眠,呼吸輕而緩慢,一張臉在月光下照得毫無生氣,元鳳原本枕在腦後的雙手驟然放下,扭頭看向開得大大的窗戶,思索著要不還是關上好。

這樣想著,手卻早已碰上的窗戶。

“鐺!”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鐺!”

更夫敲著鑼穿過大街小巷,在寂靜的夜裡摸索前行。元鳳正要關上窗戶,一陣風吹來,原本熄滅的燭火徒然亮起兩簇火苗,正疑惑,發現牆上多了道影子,心下大驚,身體卻因肩上突如其來的力道往下壓。

元鳳扭頭,就見屭遺伸出手指比在唇前,示意他安靜。

靜等一會兒,樓下似乎並無特彆之處,就連蟲鳴都沒有起伏。

這時,屭遺放開手,元鳳站起身看向窗外,問:“你看到了什麼?”

屭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仙君半夜不睡覺,起來作甚?”

“關窗戶!”

屭遺無可置否,轉身坐在了椅子上,“仙君可知已經你引起了河神的注意!”

元鳳將窗戶關上,蹙眉:“此話怎講?”

“無風而動,無火自燃,這皆是提示!”

燭火‘啪’地一聲在屋內猛躥,將兩人影子拓在牆上。

彎月高懸蒼穹,周邊零星散了幾顆星星。

風猛烈地將合上的窗戶撞開,橙黃的火苗頓時熄滅,屋裡又瞬間恢複成先前沉寂的狀態。

屭遺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坐在椅子上,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捏著茶蓋。

“我的……”

聲音突然湊近,伴隨著急切的腳步聲,一切都是那麼可怖。

屭遺沒聽到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我的……”

手指一鬆,茶蓋落於茶杯上,發出清脆聲響。

說話之物似踉蹌一下,還在靠近。

屭遺開口,“何物是你的?”

話落,他抬眼,入眼便是一張長滿獸類毛發且猙獰的臉,正神色貪婪的望著眼前的人,喉間似有異物撐著,導致他口歪,話也說不利索,嘴角淌下的唾液流到胸前,屭遺這才注意到他身上包括四肢就沒有一塊兒好的地方,到處都是血肉外翻,腥臭的液體止不住的往外滲。

就在屭遺打量眼前究竟是人還是獸時,對麵突然發了狂,喉間發出怪聲,張開大口撲向屭遺,竟想一口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