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我低頭意外發現我全身都是鞭傷,燒傷,刀傷等各種傷口。
我覺得腦袋很亂,甚至感覺馬上就要昏過去,思維有些跳躍,已經幾乎記不清我到底在乾嘛,到底要乾嘛了。
我還在流血,不停的流血,我徒勞的用手擦拭著血,希望這些血能從我視線中消失,血卻又染了滿手。
我在混亂中思考那個女人的話,我很小嗎?
好像的確很小,至少沒有成年。
我被鎖在了一個小房間裡。我終於從混亂不堪的零星意識中總結出來一個結論。
有人從房間裡出去又有人進來。
我身上的血好像停止了流動,是那些“人”為我包紮了傷口。
我清晰的感覺我身上的那些傷口一次又一次的愈合,又一次一次的破裂。
仿佛過了很久,這間房子裡才出現了一個與那些“人”不同的東西。
有一個更小的身影從窗口處爬進,手中抱著好吃的遞到我麵前,說是逃出去時特地為我買的。
這個小孩兒身上仿佛有著光,帶來了些許屬於人,屬於陽光下,屬於人間的溫暖。我哆嗦著從她手中進接過吃的,輕輕打開,幾乎是顫抖著把吃食送進嘴裡。這仿佛是來自仙界美食,我抖著眼皮,不敢下咽,不敢咀嚼,隻是徒勞的含著這些食物。
我問她為什麼不離開這裡,反而還要回來。
她笑著回答我,因為她的母親在這裡,我也在這裡,外麵的世界支撐不了她這麼小的小孩子在外麵,她需要一個大人陪伴,或者需要更多人的守護。
她最後告訴我,她沒辦法逃出去,這裡鎖住了她所擁有的一切。
我們仿佛吃了很久,又聊了很久。我不敢吃下那些食物,而她卻是吃的那樣快,她說她今後可以吃到很多很多,一定可以吃到比這些還要美味的東西。
她說我們一定能夠逃出去的。
她跟我講了太多太多的外麵的美好,如果把這裡比作人間,那裡就是仙界,如果這裡是地獄,那裡就是人間。
她垂著頭,長發落了下來,那些頭發顯然很久都沒有經曆過精心梳洗。她臉上總帶著笑,不管說什麼。她興奮地揮舞著雙手,她像一個脫離世俗的神,肩上盛著光。她像一個不染塵埃的墮天使,被人拉下人間,墮入地獄,受儘苦難,卻仍仰著頭不願被同化。
明明受儘苦難,卻仍像一個不諳世事的神明。
我與她靠的很近,像兩個在地獄蜷縮一起相互取暖,苟延殘喘的活著的人。
從這一刻起,我與她的關係,已超過朋友。
外麵有的聲音,他們打開了門,闖了進來。
她們拉起他,毫不猶豫的將她拽走。我用儘全力抓住她的衣物,試圖留住她。
他們揮舞著棒子,鞭子,重重擊打在我背上,手上,肩上。身體上每一個部位都被他們擊打,當然也有很多擊打在了她的身上。剛先生的家又一次被打爛,混進骨肉,剛凝住的血又一次流出,本就殘破的身上又出現了一道道新傷,而舊傷則高高紅腫。血混合著衣物粘在了一起,仿佛與我全身結合,混出一種奇特的顏色。我眼前一黑鬆開了,抓住她的手。
而她也毫無疑問被抓了出去。
我抓住她衣物的手幾乎快要變形,可我仍不知疼痛而徒勞的伸著手。
他們在我抓進類似醫務室的地方。
但那根本不配稱之為醫務室。
可他們似乎仍願稱其為醫務室,幾個破舊的床,急診手術燈,但昏暗無比,一些醫療設施但無比破舊,這就是醫務室?
我聽到那個小孩兒痛苦的□□著。
就這樣一位天使被強製套上了,困在人間的枷鎖,是這些“人”親手毀了這樣一位天使。
我徒勞扭動著身體,和那個小孩兒一樣,發出痛苦的身影,我想救她。
可我人被困在這裡,被他們手腳並用,按在病床上粗暴的醫治著我的傷口。
我大叫著手腳並用針紮著,又求饒著,問他們能否再去看一眼那個小孩兒。
我卻聽到那個小孩兒最撕心裂肺的叫喊。
……
“啊——”我幾乎是金座而起,環顧四周,思緒方才回籠。
原來在宿舍啊。
但做完噩夢後,我卻仍有些心有餘悸。
神站在床下,輕輕喚了聲:“你怎麼了?”
我抓住了神的手,儘管他永遠半透明,但那雙手仿佛給予我的勇氣,我這才敢放心靠在床邊。
“是做噩夢了?”神輕輕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