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念君,你確定陣眼真的在這裡嗎?我們白日來看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現啊。”時瀧踏入荒廢靜謐的步月樓中,不禁有些懷疑。
這裡到處是斷壁殘垣,依稀能從斑駁的牆麵地板上想象出昔日繁華奢靡的樓中景象,但更多的感慨,仍是如今的半零不落,過眼似雲煙。
“白日不過是探查了這裡陰氣,,我們也沒有進來仔細搜尋,若說是遺漏了什麼,也無不可能。”葉子泠舉著明亮的燭火,率先說道。
雲念君感覺腳下踩到了什麼異物,低頭一看,是一隻破了半邊的撥浪鼓。
他撿起來端詳了一會兒,撥浪鼓破舊不堪,鼓麵上卻沒多少灰塵,應當才遺落未多時。雖然不排除是有小孩兒偷跑到這裡玩時落下的,但在這種地方出現這種玩具,未免有些太違和。
葉子泠看見他撿起來的東西,說道:“這裡沒有人會靠近,掌櫃說過,這樓裡的傳聞都被當成嚇唬家中孩童的恐怖故事,我想沒有孩子會膽大到跑進這裡麵來冒險。若是有,大人們不會不知道。”
那這個撥浪鼓就更匪夷所思了。
“這裡指定有什麼人在,”雲念君漫不經心地晃了晃撥浪鼓,鼓麵被敲擊的清脆聲響在空蕩蕩的樓中十分突兀,“但又不會是陰物。”
“……是那鬼嬰口中的如月嗎?會不會就是她布陣想害我們啊。”時瀧猜測道。
“我原本以為如月是步月樓裡的陰物,這才會和鬼嬰有所牽扯,”葉子泠思忖著說道,他搖了搖頭,“但現在看來,她莫約是人族。”
時瀧廢話似的嘟囔道:“妖氣也同樣不是陰氣,不過這如月肯定也不是妖,不然我早發現她了。”
人族嗎……雲念君斂眉沉思,總覺得不該這麼簡單。
按這個有些混亂的猜測,一個人族,和鬼嬰關係過分親密,還藏匿在這大樓之中,試圖用符陣傷害他們,究竟是圖什麼呢?
光在這裡想破腦袋也沒什麼大用,雲念君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說道:“乾脆先把陣眼找出來吧,既然我們本就是她的目標,那我就不信那個叫如月的家夥不會出現。”
燭台隻有一把,又為了不驚擾目標,三人還是選擇了集體行動,謹慎前進。
才檢查完四五間屋子,雲念君就搖頭說道:“這樣太慢了,你們負責下麵三層,我負責上麵三層,一發現蹤跡就立刻會合。”
時瀧挑眉,說道:“這麼黑,你怎麼看得見?”
“放心,我夜視能力很好。”雲念君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然我也不會比你先到客棧了。”
時瀧被他一提醒,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倒也沒再阻止。
幾人分開行動,速度快了很多。半炷香過後,所有的房間都被檢查完畢,幾人卻是一無所獲。
“難道我們真的找錯了方向?”時瀧抓了一把卷翹的黑發,煩躁道,“怎麼一個人影都見不著。”
“雖然四方符咒被毀,‘陰陽逆違陣’發揮不出它原本的作用,但陣眼還在,它就能被重新啟動。”雲念君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說道,“實在不行,我們等等看,她或許會出來修複陣法。”
葉子泠望了一眼天邊泛起的魚肚白,蹙眉說道:“天快亮了。”
三人一夜都沒好好休息,早就疲憊不堪了。
葉子泠摸出一直放在衣襟裡的破舊絹帕,正想再在上麵找找看線索,就有一道白影迅速閃過,一把抓向他手中的絹帕。
葉子泠眸中掠過一道精光,他眼疾手快地攥緊了手中的絹帕,順勢將白影也扯住了。
雲念君幾乎在同一時間使出靈力鎖住了那個不明的白影,輕而易舉地將之控在了原地。
他又打了個哈欠,懶懶地揩去眼角的淚花,說道:“終於肯出來了,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白影掙紮著劇烈波動,不多時便化成了一個麵容清秀的小姑娘,她渾身乏力地跪在地上,看上去竟隻有十五六歲的年紀,堪堪及笄。
時瀧驚訝地說道:“她居然不是人族,沒有實體。”
雲念君琢磨了一下,這才明白她為何能畫出這個符陣,原是布陣者本身就是魂體,也不會遭到靈氣反噬。
小姑娘秀氣的柳葉眉擠成一團,不悅地叫道:“放開我,你們這群壞人!”
雲念君露出一個淡笑,說道:“話不能這麼說啊,明明是你先布陣對我們下手的,我們隻不過是討回來而已。”
他說著伸出了兩根手指,在空中輕輕一抬,一張花紋繁複的符籙就從小姑娘的衣襟裡飛了出來。
他將符籙撚在指間,動了動靈力就把它化作了齏粉。
“你乾嘛毀我符!”小姑娘瞪著他,神情居然有點兒委屈,嘟嘟囔囔地說道,“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畫出來的。”
雲念君挑眉,心道果然是符陣新手。
“小家夥符法天賦還挺高的,說吧,為什麼用這種符陣害人,利用它抓我們又是為何?我們應該沒見過你吧。”他蹲下身來,平視著她問道。
小姑娘冷哼一聲,彆開腦袋,沒好氣地說道:“你們身上有那種氣息,有這種氣息的都是壞人,都是來抓我的。”
“氣息?”雲念君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