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她鬆了一口氣,轉身繼續走。
陸今安邁開大長腿,擋在前麵,抱著臂,“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他臉上是少有的認真,“當然,咱們目標一致,我可以幫忙。”
“.....”
鐘羽飛摸不著頭腦,他要怎麼幫呢,清了清嗓子,果斷拒絕,“不必。”
陸今安突然提高音量,陰陽怪氣的,“不用我,用季晏禮幫忙嗎?”
“對。”被問的煩了,鐘羽飛脫口而出。
“.....”
嗬嗬!
陸今安冷笑,
“彆忘了,江媛是他姨媽。”
“也彆忘了,江媛是你親媽。“
“......“
科室內,鐘羽飛整理病例,醫生的字很有個人特色,很多她也不能一眼認出,正認真分析,臉上被冰了一下。
小劉查完房,貼心的帶回一瓶冷飲料,邊幫著打開邊問道,“小飛飛,是不是帥哥都愛找美女玩,今天又是哪位啊?”
接過蘋果汁,一大口下肚,心火消了大辦,她把桌麵整理乾淨,毫無波瀾的,“是弟弟。”
小劉像是發現驚天寶藏,捂著嘴驚呼,“你家基因可真...”
後麵的話,被突然進來的主任看回肚子,她立馬坐回位置看片子。
鐘羽飛也趕忙打開電腦,可視線卻一直恍惚,許是見到熟人,過往記憶不聽使喚的往出冒。
弟弟確實是弟弟,奈何跟基因沒有一毛錢關係,她和陸今安的關係,比和季晏禮還要複雜。
如果和季晏禮是各取所需,類似合作夥伴的友好合作,那她和陸今安就是有世仇的敵人對手。
而這僅僅因為一個人,令談話不歡而散的江媛,她不是旁人,正是鐘羽飛的後媽,更是令她家破母亡的推手之一。
當年,江媛幾乎每天都來家裡鬨,逼鐘溫良離婚娶她,溫良多麼諷刺的名字,她的父親,又何曾有過良心,媽媽當時已經確診重度抑鬱症,短暫消停兩天,鐘溫良攜江媛同遊北市的消息就登上各大小報。
受不得刺激的媽媽,在國際兒童節當天,鐘羽飛吵著奶奶去遊樂場遊玩時,真正自由,從頂樓一躍而下...
兒童節不再快樂!
鐘羽飛和死神之間的那道門,被活生生推開!
那種冰冷觸感,她此生都忘不了,從此鐘溫良和江媛成了她的夢魘,一輩子都不能放過的凶手。
而作為江媛兒子的陸今安,鐘羽飛每每見到,都不知該如何麵對,內心有聲音告訴她不能牽連,畢竟陸今安也是受害者。
“查房嘍。”
科室動靜打斷鐘羽飛收回思緒。
“眼睛怎麼紅了。”同事小劉見她情緒不對,跑上前關心。
“沒事,盯著電腦時間長了。”她抬頭往眼睛裡滴了兩滴眼藥水,小跑著出門,“快走,主任要發飆了。”
查房到302,鐘羽飛看到裡麵躺著陸今安,他正在視頻,對麵應該是狐朋狗友,說著派對,還有喝酒什麼的。
公事公辦檢查一圈兒,本想好聲勸幾句,再喝就要穿孔了,可看到那張和江媛五六成相似的臉,鐘羽飛陰著臉,“要不想活了,晚上就接著去。”
床上沒有動靜,果然不聽!
她快走幾步,就快出門時。
“不去了。”陸今安突然閒散的出聲。
沒有回頭,鐘羽飛也不知,他是對著電話,還是回複她,關門就走。
陸今安現在遊戲人間的樣子,也是她能想到的,他的情況,不比鐘羽飛好多少,江媛勾搭上鐘溫良,轉手就拋棄了陸父,而陸父被綠,整日借酒消愁,再借著酒勁兒把氣撒到,還是孩子的陸今安身上。
10歲,他才被在鐘家站穩腳跟的江媛接到身邊,可情況並沒有好轉太多,對結發妻子親生女兒都涼薄的鐘溫良,又怎會對一個繼子好心,同樣心裡隻有自己的江媛,對兒子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寄人籬下的陸今安和被冷落的鐘羽飛,共同撐著,度過了一段艱難時光,然後她被爺爺接走,陸今安繼續受著白眼。
本質上,她和陸今安都活成了和名字相反的人生。
“燕燕於飛,差池其羽。”那是被困在豪門大院的媽媽,對孩子的期許,希望她像鳥兒般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可鐘羽飛沒能做到。
而今安是沒什麼文化的陸父對兒子的祝福,從今以後一生安穩,殊不知句子還有一層深意,“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陸今安走過的路注定艱難,也不知去向何方。
一聲歎息,鐘溫良和江媛的孽,永遠讓旁人承擔,還是少見麵,以免彼此都不舒服,鐘羽飛叫來護士,讓多看著點病房裡麵後,就接著去查房。
三樓整個轉了一圈兒,最後鐘羽飛停在小宇病房門口,她對著手機屏幕,擺出完美笑容,小孩子很是敏感,察覺到情緒,會很小心翼翼,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小宇,想鐘醫生沒有,我可...”她剛進去,招呼還沒打完。
小宇媽媽見是她,咣的一聲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