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笑什麼呢,中彩票了?”小劉從身後靠近,見沒嚇到她,還有些小泄氣,隨後不知看到了什麼,眼睛瞬間亮起。
鐘羽飛滿意的收起電話,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被花團錦簇圍著的正是陸今安,他斜靠在詢問台邊,單手插著兜,規整的病號服被愣生生穿成浴袍,前襟大開,手上比劃著什麼,小護士均被逗笑。
有一類人,天生就是社牛分子,在哪兒都能說得上話,陸今安毫無疑問就是這種,不過想想,在那種環境中,他要是性子不好,今天進的就不是醫院,而是聖伊利莎白了。
簡單瞪了一眼,表明護士都是小可愛,要是敢招惹等著瞧後,鐘羽飛拉著小劉平靜經過。
“那是弟弟啊,不打招呼嗎?”小劉扭著脖子不願意走。
“這是醫院,要一視同仁。”她說的義正言辭。
“......”
許是收到她略帶威脅的眼神,陸今安斂好上衣,衝她背影點了下頭,從人群中抽離,散漫的往病房走。
“陸患者,不等了啊,那阿姨過來找不到,我領過去。”貼心的小護士探出頭來,滿臉微笑服務。
阿姨,那不就是陸今安的媽媽,也就是江媛。
一瞬間,鐘羽飛停下了腳步,全身的細胞都跟著豎起來,手緊緊握成拳頭,捏的手中紙張吱吱作響。
“怎麼了?”小劉第一次看到鐘羽飛這幅模樣,像是被人點了穴,沉浸在小世界中,一時間她不知該怎麼安慰,隻得拉著手,小聲詢問。
同事的小心翼翼,令鐘羽飛意識到情緒過於外露了,她深呼吸強迫自己平靜。
誰先生氣,誰就先輸一步!
鐘羽飛恢複笑臉,“沒事,可能是跑的太快,胃有些不舒服。”她胡亂扯了個借口。
“對了,我那有衝劑...”
“謝謝。”
......
整個上午,鐘羽飛都有些提心吊膽,不是怕,主要是江媛那人,她太了解了一點不分場合,醫院可是她工作的地方,真鬨起來,她恐會成為整個醫院的飯後談資。
幸好,直到中午都沒人影,飯點一到,汪楚楚就拎著盒飯上來。見到她,像條八爪魚一般黏上來,頭搭在她肩膀上,咬牙切齒的,
“本姑娘,從今以後就要徹底忘記言釗那個大渣男,說到做到,如若再追,猶如此肉。”說著她騰的坐直,把碗裡的紅燒肉大卸三塊。
聽到言釗,鐘羽飛神經再次緊繃起來,今天是她們閨蜜倆個的受難日嗎?
陸今安住院,被戲稱和他連體嬰的言釗,百分之九十會來探望,這邊剛放下,萬一再見到,指不定出什麼事,汪楚楚深陷其中,她也有責任。
當初要不是她不想一個人見陸今安,非拉著閨蜜一起去,楚楚就不會遇見同去的言釗,從而開啟一段他逃她追的孽緣。
為了避免有可能的修羅場,飯後,鐘羽飛找了個,主任口頭規定不能帶朋友到病房的新要求,留楚楚在食堂,她一人上樓取麵霜。
午飯時間,醫院電梯門前排著大長隊,快關門時,進來位推輪椅的,臉色看起來很著急,超重警報響起,電梯間卻靜的可怕,鐘羽飛看了一眼,默默退出去。
四層,就當遛彎了,等了一會兒電梯還未上來,她決定走樓梯,氣喘籲籲爬到八樓,手還沒碰到把手,門從外麵被推開,看清人,鐘羽飛砰的一下關上門。
冤家路窄,竟然是江媛,還是那副盛氣淩人的老樣子,手裡夾著東西,應該是來抽煙的,就探望個功夫,煙癮就上來,鐘羽飛冷哼一聲。
既然已經撞上,她萬萬不會溜走,門再次被推開,“家屬,這不讓吸煙。”鐘羽飛無波無瀾的,指了指牆上的指示牌。
“呦,這不是鐘大小姐嗎,不當醫生來安全通道看垃圾桶當保潔了啊。”江媛把煙夾到耳旁,拿腔做調的捂了捂嘴,“瞧我這記性,現在得叫季太太,攀上高枝嘍。”
“對啊,名正言順的季太太,不偷不搶。”她擺出一臉看猴的表情,不費吹灰之力踩中貓尾巴。
見陰陽怪氣沒效果,反被羞辱,江媛氣的抬起手戳她的腦門,“死丫頭,彆以為可以壓我一頭,按輩分,你得隨著大外甥叫一聲姨媽。”頓了頓,她挑著狐狸眼,“要是懶得開口,叫後麵一個字也成。”
被踩到禁地,鐘羽飛氣血直衝腦門,多年醫學知識不是睡覺得來的,她利落的把江媛手拿下,沿著脆骨往下掰。
在喊叫聲中,她貼近江媛耳邊低語,“那個字你擔的起嗎?我媽媽在地下,你要跟著去嗎?她時刻等著等著你們狗男女去賠罪呢!小三,小三。”每說一句,她的力度多一分,“人人喊打的小三。”
就在她還要抓另一隻手時,鐘羽飛的手被人按住。
“怎麼才來?”江媛見兒子來了,叫的更是淒厲。
果然是母子,打斷骨頭連著筋,平時關係再不好,關鍵時刻仍是一體,即使力氣沒陸今安大,鐘羽飛依舊高昂著頭,“怎麼,兩個我也不怕...”
她話沒說完就被陸今安打斷,“這個女人不是我叫來的。”他盯著鐘羽飛的眼睛,滿臉嚴肅,看都不看一眼身後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