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嘴八舌還沒討論出所以然，門口陰影出現，主任來了，大家立刻做鳥獸狀散開。

打開電腦，鐘羽飛猛的想起，她為什麼會對這一話題感興趣了，自家爺爺也是這周，掏出電話確認了下陰曆，果然。

匆匆訂好禮物，她係好白大褂的扣子出門查房，小宇的所有數值，都已經達到標準，可以進行手術，日期安排在下周，為了讓孩子不那麼恐懼，護士們集體祝福暖場，下班時，她的手上滿是小宇遞過來的糖果。

打開一顆放在嘴裡，甜的，鐘羽飛哼著歌發動車子直奔畫廊，爺爺喜歡書畫，每年一幅已經成為習慣，她懶得改成其他的。

追求藝術的人總是很多，等她終於從長長預約中選好畫，到達鐘家時，已經七點半，桌上拍菜整齊擺放，老爺子坐在正中間，見她抱著禮物進門絲毫沒有驚訝。

也是，提前慶祝是老爺子的默認，要是當天來，和江媛碰上，彼此都看不上眼，老爺子自然也不會過的舒心。

“爺爺，生日快樂！”她雙手把禮物奉上。

“人老了，還有什麼快樂不快樂的，放那邊吧，洗手吃飯。”老爺子淺看了一眼，就讓阿姨拿進二樓收藏室。

對於老爺子的態度，鐘羽飛早已習慣，她在這生活了十多年，爺爺就是嚴肅古板的性格，對誰都沒有例外，“嗯。”她微微點頭，走進洗手間。

隨著門關上，嘴裡最後一小塊糖化開，沒了甜味，鐘羽飛對著鏡頭伸出舌頭，舌苔一點點變成青色，不知不覺間染上苦澀。

如果說她對鐘溫良和江媛是徹骨的恨，那對爺爺就是一半一半，怨的同時帶著愛，是爺爺把她從每天都被訓斥的家中接走，給了她平靜的生活，在老宅這裡可以輕鬆玩耍，可一切又都是有代價的。

進門第一天，爺爺就讓阿姨把她有關媽媽的一切拿走，照片，唱片...

古板的爺爺，從媽媽嫁進來就沒給過好臉色，覺得她是上不得台麵的戲子，處處製約，媽媽回歸自由了，爺爺更是覺得她敗壞了鐘家名譽，為了不讓外人講究鐘家的不堪，影響公司形象股價，老爺子花大價收買媒體，到處宣傳媽媽是得病沒的。

作秀般的豪華葬禮後，就是抹除媽媽在鐘家存在過的痕跡，要不是姓鐘，她大概會被歸為垃圾一類吧！老爺子總想掩蓋一切，不讓她祭拜媽媽，不讓她接觸音樂，不讓她...

可一個孩子對媽媽的愛，又怎麼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散，和媽媽之間拿不走的美好回憶，時時刻在心間曆久彌新。

捧起水簡單衝了下，鐘羽飛臉色平靜的出門，坐到爺爺身旁。

“和小季怎麼樣？”

“挺好的。”

“去看你爸爸沒有？”

“最近忙。”

“......”

食之無味的一頓飯終於結束，鐘羽飛以明天早班為由，婉拒了爺爺留她過夜的要求，陪著畫了會兒畫，在月亮垂直高空時，打道回府。

見她要走，爺爺跟著到門口，語重心長的，“好好工作，彆想其他的，早點生個孩子，在季家站穩腳跟才是大事，爺爺不能護你一輩子，能給的隻有那些。”

“......”

回去路上，車流稀少，夜幕像是一張大網，要將沒有歸處的人收入其中，鐘羽飛開的飛快。

二十分鐘後到家，門口季晏禮掛起的外牆燈，隨著她的腳步聲點亮，五彩斑斕的光照亮了黑夜。

累了一天剛到屋，鐘羽飛就把浴缸放滿水，整個人泡進去，許是太舒服，泡著泡著，她的意識開始渙散。

爺爺的話聽著是關心，實際上隻有鐘羽飛知道，那是提醒要聽話。

“能給的那些”是隻有委曲求全才會得到的獎勵，也是她主動找上季晏禮的根本原因，更是她報複鐘溫良的保障。

爺爺寫下遺囑，會給她留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再加上兩年時間，從季晏禮那獲得的錢，可以買鐘氏集團百分之三股份。

百分之六雖然影響不了鐘溫良的地位，可她要是轉手把股份賣給，隻比鐘溫良少百分之四，兄弟間又異常不對付的二叔，那鐘溫良什麼後果可想而知。

情情愛愛隻是鐘溫良自私自利人生中的調味品，事業才是天，她要做的就是把他的天踩塌，媽媽當年遭受的一切，他都要一一嘗過才好。

季晏禮：【剛從飯局應酬回來】

信息鈴聲將鐘羽飛意識拉回，她看了一眼，用沾滿泡沫的手在上麵打字。

鐘羽飛：【很累吧，我在泡澡。】

很快，還沒等她擦乾身上的水珠，屏幕亮了，她裹著浴巾靠近，不看還好，這一看整個人差點滑倒在浴缸裡。

季晏禮：【然後呢。】

“......”

什麼意思？

往上翻了一下，鐘羽飛發現問題，她忘了在兩句話之間加上笑臉，本來是有些氣他的意思在其中，看你多麼忙，我可是悠閒的很，結果現在莫名有了誘惑之意，甚至帶了些顏色，她撓了撓頭。

鐘羽飛：【睡覺。】

發了個更帶顏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