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你不能愛我嗎……(1 / 2)

空穀怒蘭 那日清晨 1716 字 10個月前

“我不能自由嗎?”她說。

“哪一種自由?”熔岩問。落在身旁的另一名同僚眼中心底,他這是在“耐心地問”,對他自己而言,隻是問了罷了,一切對話還沒有開始。

但是他們已經習慣性地大笑起來了。因為那個女人總是毫無前文地提這樣形而上的問題,不流暢的總是滑稽的,沒頭沒尾總是滑稽的,連話語的內容本身也是滑稽的。多年過後,眾人天各一方,生死難料,熔岩還在想:這些笑聲給他的整個年少歲月帶來了多大的痛苦?他們想嘲笑的也許不是他,也許更不是她,實在是全世界所有的人——包括自己——對待自由一事的無能為力。可是,眼看著她將要啟動她沾著黃昏的醉唇、挑釁晚霞的紅唇,仿佛他這個流浪漢花光積蓄為餘生購買的惟一一架跑車眼看將要啟動引擎——卻又熄火了。車門緊閉,鑰匙孔不見了。流浪漢可惟有這一輛車啊。何況,熔岩永遠困惑地想,何況,無論再多麼不自由,至少我們也擁有不笑的自由啊,不管那時那刻是嘲笑,或者苦笑,是嘲笑他人,或是自嘲,莫非人不夠自由的時候,就非要連不打哈哈、不服從慣性的自由也失去嗎?通往較自由的路也主動放棄嗎?他不懂得。

她通常叫西碧瑟·夏都。熔岩很清楚這是一個假名,好像她是一個很愛撒謊的女人。她本人也承認,並且解釋這名字來源於“嬉皮士們”的諧音,好像她一直酷愛承認她自己的謊話並且為它們打分選美。怪女人。

聚會仍在繼續,對於使他痛苦多年的那種笑聲,她不生氣。她不生氣,也不窘迫。這份坦然與寬容就讓她的微笑顯得更有魅力,他們會大笑,也會為她鞍前馬後。一度熔岩不確定,這是否正是她的目的,她的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