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忠文回想五年前。

那時祝潭才上初中，因為自己在國外發展，他一直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

聽祝潭說那天剛好是他爺爺出事。

初三的學生晚自習要上到八點半，祝潭今天心裡總覺得不安，時不時摸出手機看時間。

班主任從外麵進來：“祝潭，和我出來下。”

“祝潭，是這樣的，你待會先回去，你爺爺他心梗，現在人在醫院，彆急，祝潭。”班主任不知道怎麼和他說，當老師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

祝潭瞳孔一震。

緩了好一陣：“老師，在哪個醫院....”

班主任摸了摸光滑的腦袋：“在二院，急診那邊，還在搶救。”

祝潭脫下校服塞在他手裡：“謝謝老師。”

他一路狂奔，直到上了出租車手還在顫抖。

“師傅，到.....到....二院。”他焦急到說不出話，不停用指尖敲著座椅。

車窗上的雨水不斷向後刷，外麵的人群被淹沒在黑夜中。

到了醫院，祝潭不知道該往那個方向走，身上已經被雨水淋濕透了。

“您好，請問搶救室怎麼走？”祝潭拉住路人問。

“不知道，問服務台。”

“您好，搶救室怎麼走？”

“搶救室不讓進，您坐在這等一會？”護士忙著接線。

“往那走，先去急診那邊，有個分診台，問護士就行。”旁邊傳來說話聲。

祝潭隻見他穿著和自己一樣的校服：“謝謝。”祝潭飛奔過去。

搶救室那邊隻有奶奶一個人坐在那。

他過去把奶奶攬在肩頭：“沒事，會好的。”

祝潭儘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如果他哭了，奶奶就沒有依靠了。

“病人家屬在哪裡？現在病人正在手術，家屬先去繳費。”護士讓家屬簽字。

“我來。”祝潭寫下自己的名字。

“病人情況不太樂觀，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護士說完就進去了。

奶奶聽了護士這話哭得泣不成聲：“小潭啊，爺爺要不在了我怎麼活啊........小潭啊.....”

“奶奶，一定會好的，我先去繳費。”祝潭單膝跪地給奶奶擦眼淚。

“這邊現金十二元。”掛號處的護士說。

祝潭隻從包裡摸了銀行卡就來了。他不知道要用的上現金。

“可以刷卡嗎？”祝潭把銀行卡遞給護士。

“很抱歉，先生，今天我們後台係統維護，醫保卡和銀行卡暫時沒法用，但交費處可以用，兩個係統不一樣。門口告示有貼哦。”工作人員公式化的回答。

“拿去應急，算借你的。”大理石台上一雙手推過來十五塊錢。

祝潭抬頭，是剛才那個給他指路的。

“先去辦事吧，一小時之內我應該都在。”那人說。他手裡還握著根鐵杆，旁邊的小板凳上坐著一個小男孩。

祝潭顧不上問那麼多：“謝謝，我馬上就過來。”說完就趕緊掛號了。

掛完號拿到單子又去繳費。

謝天謝地，還好爸媽打錢夠多，要不然連錢都交不起。

祝潭把單子送去給奶奶那，他有折返回去找那個借他錢的男生。

他站在那給旁邊吊水的小男孩舉著鹽水瓶。

“那個，我現在身上還有三塊，留個電話，我明天就送給你。”祝潭掏出手機。

“139******73。到時候給我發短信就行，上課不方便。”他報了自己的手機號。

“真的很感謝你。”祝潭向他道謝。

對方回答說：“不客氣。”

經過了一夜的搶救，祝爺爺還是沒挺過來。

祝潭的父母也從美國趕了回來。

請了三天假。喪禮辦完後，祝忠文有意將祝潭和祝奶奶都接到京城去。

這些年，祝家夫婦在美國的生意也漸漸轉向國內。

“我哪也不去！我告訴你祝忠文！你小子彆忘了自己根在哪！”祝奶奶抬起巴掌打在祝忠文的背上。

祝忠文往後躲：“媽！我和秋粟在京城給你買了房子養老，那邊教育環境也好，小潭這不是快要中考了嗎！”

“我不去！你帶小潭去！”祝奶奶氣得跺腳。

祝潭附和：“我也不去，我留在這陪奶奶。”

祝忠文無奈，這次是一個也帶不回去了唄。

那邊生意催得緊，祝忠文不得不和秋粟先回去。

祝潭這幾天忙活著爺爺的葬禮，欠著那人的錢還沒來得及還。

他編輯好短信：你好，我是那天在二院找你借錢的，你看我方便給你送到哪裡。

發送。

一直到晚上才收到回信：方便的話禮拜三送到實驗中學北門保安室就行，信封裝一下。實驗中學地址：新世紀南路1號。

明天禮拜一，學校要舉行升旗儀式，全校的學生都要穿校服。

祝潭的校服那天放在班主任那裡了，得過去找他拿。

“篤篤篤....”

“打擾一下，請問數學組丁老師在嗎？”祝潭站在門口問。

裡麵有人應：“去印刷室了。”

祝潭穿過走廊去那邊的印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