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中齊書意嘴唇一開一閉卻不知道說些什麼，祝潭隻覺得他唇瓣看起來很軟，像抹了一層唇蜜。

祝潭猛地睜眼，倏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掀開被子，□□一片溫熱。

唰得一下臉紅透了。他急忙下床換了新褲子，把睡褲和床單一齊丟進洗衣機。把衣服掛起來之後匆忙往學校趕去。

奶奶一早來給祝潭收拾被子，卻瞧見這孩子把床單都給洗了。她還是過去理了理：“這孩子，長大了。”奶奶搖著頭笑。

李冬這幾天總覺得潭哥不太對勁，居然刷起了數學卷子。數學可是潭哥最拿手的科目，平時彆說刷題，就是上課都不屑聽的那種，最近這是怎麼了？真夠反常的。不對不對，還有英語和生物，這兩門又是他最不擅長的額，他平時也不看啊，就連課間都不出去了，一直在刷題。

祝潭至今都覺得那天早上的事讓他驚恐，課間都不敢再去看他。生怕被對方發現自己這種齷齪的心思，甚至出了教室都不敢抬頭。

這天祝潭去辦公室拿卷子，正準備走，瞟見誌願調查表。實驗班的學生受全年級的老師重視，學校很早就開始根據個人成績給學生推薦適合自己的學校。

第一頁就是齊書意。

藍底照片上的少年露出淺淺的微笑，眉眼都是彎彎的。

第一誌願：北川中學

第二誌願：南豫中學

第三誌願：無

差不多，他成績那麼好，上北川也是意料之中。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祝潭手忙腳亂，他思索了一會，把齊書意的證件照撕下來握在掌心。祝潭覺得手心發燙。

“拿試卷啊，祝潭。”丁老頭抹了抹嘴角，其他老師也三三兩兩地進來了。

祝潭把照片揣進口袋：“老師再見。”

他抱著試卷跑出去了。

“這孩子，毛毛躁躁的。”丁老師咕噥著。

祝潭把自己上次模擬成績加了一下，隻有420分，距離中考還有小半年，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他把北川中學四個字寫在齊書意那張照片後麵，放進書包內封袋中，和自己的證件放在一起。

自己並不是很擅長文科，一切要背的東西對於祝潭來說就像噩夢一樣，他深吸了一口氣，掏出了英語單詞書。

丁老師看見齊書意誌願書上的照片沒貼，把單子拿給了他，讓他貼一下。

齊書意心想：不是貼過了嗎，掉了？

於是他這次換了雙麵膠。

祝潭課間不再往外麵跑，就算不看也知道他都在乾什麼，無非就是給那個叫陳瑜的接水。又或者和他靠在欄杆上說話，時而又給那人講題。

大課間的時候有二十分鐘的長休息。祝潭會拿著單詞書站在圍欄那邊背，一邊背，餘光總能看見齊書意低著頭給陳瑜講題。祝潭想起自己總是搞不明白的定語從句，氣憤的錘了一下自己大腿，嘴上背單詞的動作倒也沒停。

中考的日子就在眼前，祝潭每天埋在一堆書裡，嘴唇都背的起皮了，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些沙啞。

李冬看著祝潭眼下的黑眼圈，覺得潭哥就吊著一口氣等著中考那天。

中考很快結束了，祝潭回去睡了三天才緩過來。

他時常去齊書意兼職的奶茶店買奶茶，為了防止齊書意認出他，祝潭一開始全副武裝，後來發現，齊書意根本不記得任何人，一邊和你說：“感謝您的光臨，歡迎下次再來。”眼睛卻盯著打單器。後來祝潭也就不再遮掩，即使這樣，齊書意也從未正眼看他。

中考成績很快就出了，查成績時，祝潭用準考證遮住屏幕。

503.

已經是很高的分數了，祝潭在考前模擬從未考過如此高的分數。可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去年北川的分數線是512.

祝潭一點也不擔心齊書意，他幾乎從未失手過，每次成績都很穩定。

到了去學校領錄取通知書的日子。

“祝賀我校齊書意以553的優異成績被北川中學錄取。”

“恭喜我校陳瑜，劉雨欣，楊舒吧啦吧啦，好多人啊，這些都是考上北川的估計。”

學校門口一群人在那看著大屏幕，上麵名字輪番滾動，都是被北川中學錄取的。

祝潭在光榮榜上也看見了自己的名字，錄取學校是南豫中學。

祝忠文之前問過他想不想京城去讀高中，祝潭一口回絕了，說是想高考完報京城的大學。

祝忠文覺得這孩子挺有上進心的，不禁覺得欣慰，也就應下來。

“潭哥，我們都在南豫誒——”李冬看著光榮榜，心想又能和潭哥在一個學校了。可他見祝潭卻皺著眉。

“嗯。”

之後三年，祝潭知道齊書意住校，隻有周末會到北川南門車站那邊站一會。

祝忠文回想起祝潭高中三年，高二時，祝潭奶奶也去世了，他想把祝潭接到這邊讀書，祝潭依然不同意，守著那間老房子直到高考結束。隻是不知道那孩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