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齊書意不作任何辯解,隻能道歉。
秋粟見齊書意有些動搖,隻能繼續添把柴:“有什麼問題可以一起商量著解決對不對?分開的話太傷感情了,書意。”
齊書意有些遲疑,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一下清明起來,好像下定決心了一樣。
“阿姨,謝謝您的一番苦心,我做不到。麻煩轉告祝潭,我們已經分開了,讓他彆再打擾我,對不起。”齊書意說完就拉上行李箱往門口走去。
“書意——”秋粟喊他,可他沒回頭。
齊書意站在紅綠燈路口,眼淚再也止不住,順著下顎低落在領口。沾在睫毛上的眼淚已經變得粘稠,模糊了他的視線。看不清紅綠燈,甚至能聽見周圍有人對他指指點點。他再也端不住了,蹲在馬路牙子上放聲大哭,怕嚇著路人,隻好把頭埋在膝蓋上,眼淚浸濕了兩個膝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覺得自己嘴皮子發乾,嗓子跟吞刀片一樣,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蹲了很久了。他揉了揉大腿,顫顫巍巍地攔了輛出租車往高鐵站去。
秋粟坐在店裡把咖啡喝完,給祝潭打了個電話。
“小潭,我在你學校對麵的肯德基,見一麵啊,兒子。”秋粟開口說道。
祝潭聲音低沉:“好,我一會到。”
秋粟想著該怎麼安慰自己兒子,擔心祝潭想不開,又像之前那麼話少,也不不愛和家人聯係。
祝潭接到秋粟的電話就開車過來了。
秋粟一般從不會不打招呼就過來,還在肯德基這種地方,理論上來說秋粟如果要找自己完全可以到和府去,沒必要在這種地方。
“你對麵坐的誰?”祝潭在她對麵坐下。
秋粟沒說話。
祝潭心底有了答案,握緊了拳頭:“你見他了?”
“誰啊,我見誰了?”秋粟故意不回答他。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他人呢?他還好嗎?”祝潭問了一連串問題。
“好的很——人已經走了好一會了。”秋粟環抱著胳膊看自己兒子,“你被甩了?聽說?”
秋粟一臉看戲的模樣,戲謔地看著他。
“..........”
“誰告訴你的?”
“剛才那位說的,叫我轉告你,他不喜歡你了,也彆找他,他不想看見你。”秋粟添油加醋說道。
“我不信——”祝潭提高了音量。“他人呢,我要見他——”
“祝潭,你瘋夠了沒,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幾天沒睡好 ,嗯?藥有按時吃嗎?”秋粟看見祝潭滿臉胡茬,眼袋都要掛到鼻梁那了,眼圈烏黑發青,就知道這幾天他不僅沒睡好,估計飯都沒怎麼吃。多大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是我自己的問題,你告訴我他在哪,媽——”
“你——”祝潭的嗓音發抖,看著他隱隱發紅的眼圈,秋粟責備的話語卡在喉嚨裡,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秋粟不忍心看自己的兒子這樣,還是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他拿著行李箱走的。”
“他不想見我嗎?”他問。
“不是,他很愛你。”
“早知道那天是我們見的最後一麵,我應該和他好好告個彆。”祝潭看著外麵的路口,“他走的時候穿什麼衣服,雖然中午很熱,但晚上會降溫。”
“一件白色外套。”
“媽,從前我總是盯著他看,想著他都吃了些什麼,每天下午的跑操他也在其中嗎,下雨天會不會有人接他回家,生病的時候有人照顧他嗎,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會是什麼睡姿,下雪的時候他會打雪仗嗎,他談戀愛會是什麼樣子。”祝潭捏著齊書意喝完的那杯咖啡,大拇指來回摩挲,“後來才知道,他總是在包裡裝那種小袋貓糧,下雨天沒有人接他回家,他會坐在公交站等雨停,或者自己撐傘回家,他好像身體不太好,在外麵吃飯總是會肚子疼一夜,睡覺的時候縮成一團,對人照顧有加,卻不怎麼在乎自己的感受,很愛乾淨,一定要換了衣服才會上床。脾氣好,從來不和我生氣,好說話。”
“他一個人我不放心,媽——”
“小潭,書意他已經走了,你也彆想太多。”秋粟沒經曆過這些,不知道怎麼安慰自己的兒子,她知道祝潭是個長情專一的人,多說也無益,隻能靠他自己走出來。
“釘釘——”祝潭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
【聞科研:潭哥,書意他退學了,沒回來過,東西也沒帶走。】
祝潭按滅了屏幕,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說道:“他退學了。”
“也許他有自己的選擇把吧。”
【祝潭:我去領】
祝潭回了消息就沒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