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流感,咳咳,不舒服。”他故意咳了兩聲。
“行,明天就到。”秋粟這邊掛了電話趕緊把祝忠文從沙發山揪起來。
祝忠文全身放鬆躺在裡麵,被秋粟那麼一扯差點摔地上,“老婆!你這是要去父留子啊!”
說完腦袋上就挨了一下,“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兒子估計不舒服,找我要紅糖呢,明天去看看他。”
祝忠文趕緊坐正,“最近流感確實厲害,祝梁在國外也倒下了,明天去和府看看吧。”
秋粟靠在他肩上,歎氣道:“小梁這孩子還不知道多久能回來,主要是小潭啊,我一直擔心他走不出來,書意那孩子是個好孩子,當年真是可惜了........唉。”
祝忠文撫著她的發梢,安慰道,“彆擔心,小潭這孩子從小即氣性高,沒跟人低過頭,但我看他這次是非書意不可了。”
“隨他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早上八點,祝父就到了和府。擔心打擾人休息,兩人沒敢弄出動靜,躡手躡腳進去。
房子裡一片寂靜,陽光已經順著落地窗衝進了整個客廳,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先去把粥熱一下,我去看看孩子醒沒醒。”秋粟低聲囑咐祝忠文。
他點頭,慢慢踱進廚房。
秋粟放輕腳步,把手搭在門把手上,小心翼翼扳下去。
她站在門口往裡看,這小兒子睡得可真像,都看不見頭發。
她赤腳踩在地毯上,來到床頭。
不對啊,怎麼是兩顆腦袋,其中一顆腦袋緊緊靠在對方肩頭,被子蓋住半張臉。她探過身子想看清到底是誰能爬上自己兒子的床。
祝潭覺得臉上癢癢的,皺著眉頭睜開眼。
“啊——”一聲尖叫徹底喚醒了熟睡中的二人。
“媽!”
“我什麼都沒看見!兒子!”秋粟趕緊轉過身去,試圖逃避。
齊書意好像還沒醒過神,呆呆的。
祝潭把他的臉護在懷裡,自己慌忙套上睡衣。
“喲,怎麼了怎麼了?”祝忠文慌慌張張拿著鏟子小跑進來。
房間裡的景象讓他的嘴變成了一個大大的O,鏟子都掉在了地上。
“老婆,快出來!”他率先反應過來,趕緊朝秋粟招手。
秋粟這才往外頭去,全程用手遮住視線。
............
兩位長輩並排坐在沙發上保持沉默。
不知是誰先開了口。
“裡麵是倆人,我沒看錯吧。”
“沒看錯,兩人,你兒子和另一個男人。”
..........
陷入了長久的沉寂。
“我先去把火關了。”
“那我去拖地。”
.........
祝潭趕緊起來換了身衣服,一邊穿衣服一邊跟人解釋,“你再睡一會,我不知道我媽今天怎麼突然過來了,沒事,你彆擔心。”
齊書意頂著個雞窩頭坐在床頭,眼神呆滯,雙眼無神,正在慢慢消化祝潭的話。
“你是說你媽媽過來?——了?”他伸手摸了摸下巴,有點癢。
“啊——你怎麼不早說,我剛才——啊”齊書意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更淩亂了。
祝潭給齊書意挑了一身衣服放在床頭,“我也不知道他們突然過來,我先出去看看,你睡你的。”
“那怎麼行!太不禮貌了!”他反對,趕緊拿起手邊的衣服換上。
兩人手牽著手站在門口,頭發絲上還沾著水珠。
“彆緊張。”祝潭安慰他。
齊書意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時隔五六年,自己又勾搭上了祝潭,之前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沒有給叔叔阿姨留下不好的印象,現在是真的是有苦說不出。看樣子祝潭對當年的事情毫不知情,這更讓齊書意騎虎難下了。
他一邊深呼吸一邊順著氣。
拉開門走了出去。
外頭客廳裡的二老雙雙回頭,“書意?!”
“所以說你現在在他公司裡上班啊?”
“是的阿姨。”齊書意正襟危坐,臉上還帶著口罩。
“那我就放心了,一開始以為小潭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瞎搞,我和他爸都準備動家法了。”秋粟鬆了一口氣,擔心祝潭自暴自棄再也不認真對待感情了,現在也放心了。
“是我有愧於他。”齊書意看向廚房裡忙碌的人,有些傷感。
秋粟坐到齊書意身邊,拉著他的手說道,“你回來我高興都來不及,隻是這些年苦了小潭,你們在一起他就開心了,氣色都好一些了。你剛走那時候啊,他晚上總喝酒,後來出國了有他哥照顧我們才放心,看起來沒事兒,我們都知道他和以前不一樣了,他啊——”秋粟也看了廚房裡忙碌的兩人。
“像他爸,深情,認定的人就非你不可了,這輩子不會再有彆人了,好孩子啊.......”秋粟說著有些難過。
祝潭鼻腔發酸,眼角紅紅的剛準備開口安慰她,廚房裡的人和自己對視了。
“媽——你彆欺負他!”祝潭身上的圍裙還沒解,像隻粉色大貓咪。
秋粟戲精的毛病這時犯了,她眼神冷峻,“五千萬還不答應!你到底要多少,看不出來還挺貪心啊?嗯?”
她背對著祝潭,拚命朝齊書意擠眼,讓他配合自己。
齊書意瞬間影帝上身,瞥了一眼祝潭,才緩緩說道,“五千萬對於你們祝氏算什麼,我要股份,就——”
祝潭見他神色認真,瞬間急了,“彆,我都答應你,我一分不要也行!書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秋粟率先繃不住了,扶著小腹笑個不停。
祝潭一臉懵,見齊書意也跟著笑,才明白過來兩人這是在演他呢。
“胡鬨!”他走過去半蹲在齊書意腳邊把他的襪子向上扯了扯,“媽,你也是,多大了還帶著書意玩笑。”他出言責備,但語氣卻滿是暖意。
祝父小心地捧著砂鍋出來,招呼道:“開飯咯,你媽天還沒亮就熬的山藥瘦肉粥,給你倆補補。”
一家人分著喝完了滿滿一鍋粥。
飯後祝潭和祝父去廚房收拾衛生。
秋粟把齊書意拉到旁邊書房,還特意把門反鎖上。
她從包裡翻出一張卡,放在齊書意手心。
齊書意連忙推辭。
“先彆拒絕,你這樣我都不敢給你下一件禮物了。”她說,“卡裡沒多少錢,給你是因為我們自此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我們家人是要拿股份的,後麵祝潭會給你的,也彆推脫,收了禮就是我們家人了,以後是要喊我們爸媽的,過年要回家磕頭的。”秋粟又從手上取下一枚戒指,拉過齊書意的手給他帶上。
“還挺合適,祖傳的,希望你能喜歡。”秋粟一笑起來,眼角的皺紋再也藏不住了,“祝梁那孩子我看也沒指望,你好好的。”
“你啊,彆什麼都順著祝潭,他那脾氣我們都知道,你順著自己的路走,捎著他就行啊,書意.....”秋粟生怕齊書意受半點委屈,念念叨叨說了老半天。
齊書意心底酸澀,竟有些說不出話。
“好孩子......”
“阿姨,謝謝你們......”所有的話凝聚到嘴邊,也隻能說出句謝謝。
祝父祝母走之後,齊書意舉起手迎著陽光看手上的戒指,鴿子蛋大的祖母綠背著光也暗暗泛著青,時間的沉澱給它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澤,戒圈已經微微變形,磨得發亮。
“咱媽把這個給你了?”祝潭從背後抱住齊書意,下巴墊在他的肩膀上,左右輕輕晃動,像隻慵懶的大貓。
齊書意炫耀“好看嗎,我好開心呐,祝潭。”
“當然好看,我哥也有一個,不過是鐲子。”祝潭懶洋洋的說道,“他一直帶著,不知道交出去沒。”
齊書意沒說話,轉過身子埋進祝潭的懷裡,午後的陽光曬得兩人渾身發熱,困意很快席卷了全身。
“睡會好不好?”祝潭蹭著懷裡人腦袋。
他點了點頭。
祝潭把人抱在懷裡,踢開臥室的門,陪著人躺進了天鵝絨的被窩,兩人緊緊交纏在一塊,齊書意睡衣的領口大開,上頭星星點點的吻痕無一不證實者兩人的關係,作惡者依然沒停下動作,把懷裡的人欺負的連連顫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