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蕩過後，所有史料全部遺失，很多東西樂霈都是從爺爺嘴裡得知的，所以他對曆史毫不了解，根本無法給予老者回應。

好在老者也沒指望得到答案，自顧自說道：“我等已經成為後人不為所知的曆史，被泯滅在時間的長河裡。”

樂霈不擅長交談，更何況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隻能繼續保持沉默。

又過了好一會兒，老者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樂霈覺得氣氛太過尷尬，於是沒話找話道：“前輩是大傀宗師嗎？”他能感覺老者是一個傀儡師。

老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大傀宗師？本院外門弟子都不止這個等級，老夫生前好歹是個院長。”

樂霈一向平靜無波的瞳孔驟縮，不可置信道：“大傀宗師之上還有更高等級？”

他爺爺是他所知道的所有人裡最強的存在，也僅僅隻達到了大傀師巔峰。他本以為大傀宗師已經是至高大能，卻不成想，這不過是靈傀學院的外門弟子的門檻。

老者跟聽到什麼笑話一樣，捂著肚子笑個不停，隻是笑著笑著，他就停了，抱著肚子低著頭，任誰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悲傷落寞。

“世運衰頹，無力回天。”

樂霈還想發問，但老者情緒低落，也不好打破砂鍋問到底。

老者的聲音低了許多，“小輩，你既有緣來到此處，老夫便送你一場機緣。”

說完，老者的靈魂體向大殿飄去，速度很快，眨眼就看不見了，樂霈隻得將身法提到極致，追了過去。

最後，他是在藏經閣找到對方。

“天賦點多少？”

樂霈被問住，“不知。”

老者歎口氣，“釋放靈魂力推動小球，”他指著一個裝置對樂霈說道。

樂霈定睛觀察，那個裝置長得很奇怪，他從沒見過，透明的管道裡懸著一百個小球，每個小球之間間隔相等。

管道的材質特殊，查探不出來裡麵究竟是什麼，釋放靈魂力時，管道壁就像一個無底洞，瞬間把靈魂力吞噬殆儘。

在管道的下方有一個小管，應該就是老者所說的釋放靈魂力的位置。

這很難，小管非常細小，傀師需要對靈魂力有非常強的掌控裡才能做到。

樂霈鉚足了勁，將能調動的靈魂力全部注入小管。

然後他提著口氣，眼睛也不眨地盯著管道裡的小球看。

他看見最下麵的小球開始顫動，以非常慢的速度向上移動，然後撞到上麵一個小球。依次向上，不過小球每撞一次，移動的速度和震動的幅度就會變小一些。

老者看他的小球移動速度之緩慢，態度有些漫不經心，但是無論多麼慢，小球依舊執著往上撞。

隨著小球不斷往上撞動，老者佝僂的身軀越來越挺直，眼睛也越睜越大，甚至嘴唇開始哆嗦。

“你……你，你竟然……”

第九十九個小球被震動以後，似乎不動了。

但以老者的眼力，他知道小球在以肉眼已經不可見的速度往上緩慢，他頓時大氣不敢喘，生怕因為自己影響了小球。

不過怎麼可能呢，小球外的管道可是由魂晶製成，能將裡外的兩個世界完全隔開，無論多麼龐大的靈魂力都無法突破。

無法利用靈魂查探，樂霈以為小球不動了，“好像停……”

話沒說完，老者抬手打斷了他，麵上是一副見獵心喜的模樣。

樂霈無聊，開始四處打量。

不愧是上古大宗，藏經閣的書籍浩如煙海，樂霈眼睛一掃，突然看見一冊名為《靈傀煉製技》的秘笈。

熟悉的封皮和熟悉的字體，這本書是傀宗的鎮宗之寶，每次的傀師天才賽，對第一名的獎勵就是可以查閱此秘笈。

然而此刻，被他們所有人視為至寶的秘籍，大喇喇放在第一層，可見它在這座藏經閣裡，隻是一本無關痛癢的書，甚至不在意是否會丟失。

“撞！給老夫撞！”

樂霈突然被老者激動的聲音吸引，扭頭看去，第九十九個小球輕輕地撞上了第一百個小球，過了一會兒，最後一個小球才開始微不可聞地震顫。

“一百點！老夫活了上千歲，也僅僅隻聽說過兩人，沒想到在衰弱時代竟然又出了先天聖胎。”

樂霈被他說得一頭霧水。

老者瞬移到眼前，圍著他轉了一圈，嘴裡不時遺憾地嘖聲，還歎氣。

樂霈更是摸不著頭腦，但“先天聖胎”聽著好像是很厲害的東西，是在說他嗎？

“暴殄天物啊，好好的先天聖胎，十八骨齡居然還隻是小小的小傀師。”老者一邊說著，一邊捶胸頓足。

樂霈小心翼翼地問：“前輩是在說我嗎？”

老者乜他一眼，大掌狠狠拍在他頭上，恨鐵不成鋼地道：“不是說你，還能說老夫啊？”

樂霈被拍懵了，好多年了，以前爺爺沒死之前，總愛摸著他的頭安慰他，後來再沒有人摸過他的頭。

“老夫離逸散還有段時間，老夫要親自教導你，憑老夫的實力，雖不能保證一定將你送上帝位，但讓你成為這個大陸最強者還是綽綽有餘的。”

老者的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把樂霈徹底砸暈了。